「說得對。」
身後的刺客又近了,步安良拽著他倆猛地一拐彎,隨即埋伏在拐角處,終於抽出了身側的佩劍。
長劍出鞘,他臉上再也沒了嬉皮笑臉的表情。
鄧文郁與穆睿對視一眼,意識到——在王府的支援趕到之前,他們三人已到了窮途末路的境地。
「賢弟躲我身後。」穆睿從袖中拿出刀來,眼神冷靜下來,「你有重任在身,千萬不能有事。」
鄧文郁點點頭,也無聲地取出了綁在小臂上的刀。
皎皎月影下,轉角之後的黑影逼近了……
「怎麼一回事?步安良被刺客追殺?」
夤夜,有人來稟,白景辰連忙披了件衣裳從合至殿出來,他站在門口,關切地問了一句,緊接著卻又打斷對方道,「先帶些身手好的去幫忙,緣由稍後再說也不遲。」
那暗衛連忙下去辦了。
聽到這邊的動靜,本該去歇的程岑也連忙趕了出來:「王爺,步大人出事了?」
「你手上的信鳥還有幾隻空閒?馬上派出去找就近的人幫忙,我們的人離那地方不遠,收到消息再趕過去,也比暗衛們動作快。」白景辰抬頭看了眼月亮,嘆息道,「夜幕皎皎,雖然是夜裡,但也不方便隱匿,根本不是什麼動手的好時機,怎麼會有刺客選在今夜呢?」
他吩咐好所有事情後,又緩步回了合至殿,在去偏殿之前,沒忍住去正殿瞧了一眼表妹。
這個時候,表妹應當已經睡熟了。
他自己被驚醒後再難入睡,索性便坐在她榻邊盯了會兒——今世的表妹沒有早早嫁給江聞夕,也就沒有遇到那些糟心的事情,不會有人下毒害她了,她會永遠康健安寧地活下去的。
能保護好自家表妹,是白景辰永遠的寬慰,想到這裡,他眼底不禁多了幾許兄長般的寬心,像是在端詳自己的字畫良作似的,一遍遍地用手描摹她的眉眼,越看越覺得欣慰。
「溫宛意。」
他喚了她一聲名字,聲音輕輕,也不知道是想喚她醒來還是不想讓她聽見。
榻間的溫宛意自然察覺不到這動靜。
於是白景辰又輕聲喚了幾句,在發覺她徹底聽不見後,才小心翼翼地俯下身在她眉心碰了碰。
「安心睡吧。」白景辰一觸即離,雖然留戀,但不會在這種時候欺負她。
這感情不知何時發展到了如此地步,天亮時,他好似還是純粹的兄長,可夜一深,潛滋暗長的情愫就不可避免地冒了出來,最初時只是偶爾夢她,可後來,哪怕天未黑,他都時時刻刻念著她想著她。
說不懊惱,是不可能的。
有些情愫沒辦法坦坦蕩蕩地說出來,哪怕當朝並沒那麼多的男女大防,詞文鼓樂的唱詞裡都在稱頌年輕男女表明心意的橋段,可他身為她的表哥,卻不能把心種想法宣之於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