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聞夕面無表情地收好那瓶柔花散,心裡默默想,太子他死了太子妃後,整個人都有種看似平靜的癲亂,這種餿主意都能提,八成是被恆親王氣得開始胡言亂語了。
當然,此刻他給東宮效勞,不能明確顯露自己的排斥,就算不認可對方的話,也得裝模作樣幾天才行。
「殿下的話,臣謹記於心,除夕宴那日會伺機而動的。」江聞夕這樣說道。
「對了,千萬別去陛下面前提那個婚約,你現在榮寵在身,陛下因你父親的死對你有所愧疚,所以你不要去引火燒身,消磨了陛下對你的虧欠。」太子很快正色下來,叮囑道,「這幾日去你府上恭賀的文武官員會有很多,平心靜氣地打發了就是,受賄的事情不要做,也別貪色的事。」
江聞夕抱拳:「臣謹遵殿下教誨。」
他心想,看太子這番熟悉的話術,可見之前的手下有多叫人不放心,這些糟心事怕是都犯過。
他對那些事情沒興,只是……從籍籍無名的小小世子到而今聲名顯赫的青陽將軍,父死子替,身份地位迅躥高,日後盯著他的人會很多,很多事情他都不能親自去做了。
這方面,倒是確實麻煩些。
「之前打仗的時候就饞他家的冰湯圓了,如今好不容易歸京,本將不能親自去買,今晚你去當個跑腿的吧。」江聞夕很大方地賞了疤二很多錢財,打發對方去幫自己買吃的。
他雖然做了江家的家主,但還是沒辦法裝出父親那種老成的模樣,當每日回來站在府門口時,心中都會覺得萬分悵然。
「大人,要現在去買嗎?」疤二問他。
「都說了是晚上。」江聞夕睨了他一眼,「現在還不想吃呢。」
疤二賠笑:「哦哦。」
江府變了天,曾經府中掛滿了鸚鵡籠子,而這東西正是江聞夕最厭惡的,於是這一次他歸府後,下人們不用吩咐便自覺地把那些鸚鵡都處理了,他踏入府中,甚至連半根鳥毛也沒看到。
「對了,這段時間我只顧著處理朝廷事,忘記處理那個心腸歹毒的女人了。」江聞夕低笑一聲,突然記起了之前的舊帳,「她的一句話讓我多少次夢魘,如今時局大變,讓我們來好好看看這毒婦會怎麼辦。」
「恭迎青陽將軍回府——」
沒走幾步,就看到府中眾人和前幾日一樣跪在地上迎接他回府……之前父親回府時,這幫人都不會這麼大張旗鼓地迎接,而今一反常態,想必也是知道江家換了主子,他們之前的種種怠慢都會被翻出來處理吧。
奴僕確實是得換一批了,江聞夕冷漠地抬腳進去,沒空搭理地上跪著的奴婢們,他一路回到自己屋中,進門本想歇下,突然又覺得自己好像是忘記了什麼事情。
對了。
他養的王八呢?
「來人——」江聞夕揚聲喊了下人,指著窗邊問道,「臨行前不是叮囑過你們要好好照看它嗎?現在王八去哪兒了?」
下人戰戰兢兢地跪在地上:「回將軍的話,它,它,它……跑掉了。」
「屋子就這麼大,它往哪裡跑了?要不是因為餓了,怎麼可能跑出去?」江聞夕氣不打一處來,心想八成是這些狗眼看人低的下人們趁他不在懈怠了,早就苛待了他的寶貝龜兒子,「這麼點兒小事都辦不好,看來你們根本沒把我說的話放在心上,它跑掉了,那你們倆也別在這府里待了,來人,把這倆人關起來餓三天再丟出府去。」
「將軍,將軍高抬貴手啊——」突然一個年紀小一些的下人哭出了聲,告訴他實情道,「烏龜不是走丟的,而是被後院姨娘的人拿走了,姨娘聽了個偏方,說龜甲煲湯可以駐顏,所以……小的們百般阻攔都沒能攔住她的人,這才讓您養的龜被拿走了啊!」
「本將精心養的龜,被這個毒婦煮湯了?」江聞夕後槽牙緊了又緊,氣笑了,「她人呢,帶過來。」
江聞夕正準備和父親那妾室算帳時,突然又聽到有人由遠及近地跑了過來。
「大人!大人要為疤二做主啊!」來人正是疤二,他手裡拿著半邊面具,看樣子氣的不輕,「大人,方才小的回了屋,卻發現小公子闖入了小人屋中,偏要光明正大地奪走我的面具,不依不饒的,還在爭奪中弄壞了這副面具。」
「這面具你怎麼悄悄藏在屋中的?」江聞夕只瞧了一眼,就認出這半邊面具是自己戴過的那個,他心生古怪,不懂這有什麼好爭搶的。
疤二委屈地和他訴說:「大人,小公子還在小的屋中呢,您要不要去勸勸他。」
「將軍……」
百忙之中又是一聲呼喚,江聞夕頭疼地問道:「又怎麼了,發生什麼破事了?」
「是溫姑娘送來了升官賀禮!」那人說。
江聞夕嘆了口氣:「先放在一邊,等本將處理完眼前事再說也不遲。」
下人:「溫姑娘還送了十隻貓兒來,這些貓不怕生,一送進來,就弄開籠子四散奔逃了。」
江聞夕:「……」
與此同時,白景辰得知了溫宛意贈了江聞夕升官賀禮,晚上吃餃子都不用放醋了。
「表妹心中倒是牢牢記得他呢,表哥還沒送賀禮呢,表妹便提前以自己一人之名去送了。」白景辰酸溜溜地抱著胳膊,「你明知道他對你有意,也明知道表哥會不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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