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声音重叠了。
季子瑜头疼欲裂。
他几乎扶门落荒而逃。
顾南霖带医生来的时候闻宴已经昏死过去。浑浑噩噩间,有人抓住了他的手,他好像说了一句:“让我死吧。”
顾南霖握着他的手突然一紧。又很快松开。
后来,闻宴眼睛上缠了一圈又一圈的绷带。医生说,有很大概率恢复,但是要控制点,不要见强光,不要流泪了。
那以后,季子瑜很长时间没有来过。一日三餐正常地送,闻宴却没吃过,食物一靠近,他就开始干呕。只能输营养液。
地牢里有了暖气,有了蜡烛,后来闻宴能看见一点点火光的时候就经常待在蜡烛旁边。
他的眼睛上覆了一层绷带,脸颊前所未有的清瘦,往里凹陷,明明看不见却总是伸出手,去碰蜡烛的焰火,像只追着温暖的飞蛾。
顾南霖看着监控,蜡烛快燃尽了,他就去换一根。
有一次,闻宴突然说:“你能给我带一盒火柴来吗?”
他没有问是谁,也许是谁都不重要亦或是顾南霖和季子瑜在他眼里都一样……一样的……恶心。
顾南霖自嘲一笑,去给他带了一盒火柴。
他说:“我手不太方便,你可以帮我把他全部点燃了吗?”
顾南霖照做了。
在所有火柴燃尽的那一刹那,他看见闻宴嘴角勾起一个平淡的笑。
娴静平淡的样子让顾南霖终于忍不住问:“你这是做什么?”
闻宴:“你听说过,卖火柴的小女孩的故事吗?”
“……什么?”
“好了,走吧。我累了。”
闻宴躺在了地上。嘴角的笑意还未消减,仿佛看到了最美最美的图景。
——请让宁煜珩离我远一点吧。不要再来找我了。这就是我的愿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