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阳地势平坦,不会形成什么席卷的大水势,刘备是如此判断的。
关张见状,也连忙跟上,骑马追着刘备而去。
张允面露忧色,又问了一句:“被冲掉的营,是哪一军的?”
“是刘府君帐下兵马。”
张允轻喘一息,松了口气。
不是自己麾下兵马就好,然后召来数人,命他们前去营中通报,将营改扎到坡地上去。
刘备在大雨中疾驰,朝着东面最外围的营地而去,面上水流如注,也毫不顾及。
直到到达营地,才看到泡水的营地,这地方,差不多是整块营区地势最低处,此时营中水位,差不多已经及膝。
营内到处是木头,草料,帐布等等各种各类的漂浮物,营中兵士也是狼狈不堪,好像吃了一场大败仗。
“傅军侯呢?”
“军侯带人去查探水情了,还未回来。”
“营中可有伤亡?”
那名兵士摇了摇头,“还未现,不过失踪了六十多人。”
刘备目光再度转向水面,可以想象,应该是第一波洪水来袭,猝不及防之下被冲走了,但是因为南阳地势平坦开阔,水势不急,而且蔓延开后,便开始徐徐上升。
可即便如此,还是给营地造成了巨大的麻烦。
“派人寻找失踪之人!”刘备下令,随后勒转马头,正欲往东,便见傅士仁率十数骑回来。
傅士仁见是刘备,连忙上前,拱手禀报。
“主公,淯水河堤并非自行崩溃,而是被人故意破坏,沿途道路,庄稼,几乎尽数被毁。”
刘备心头一惊,竟是有人刻意为之。
那么是谁,也无需多想了,除了驻守宛城的骆青,还能有谁。
“想不到骆青为守宛城,竟枉顾百姓死活,转眼就能收割的庄稼,可惜……”
傅士仁接着道:“淯水还在继续外灌,河堤多数皆有崩溃征兆,主公,我军得……得撤。”
傅士仁十分为难地提议道。
刘备面露愠色,如此局面,已非人力所能阻。
“士仁,将你部人马入他营暂歇,至于东西,能收回多少,便收回多少吧,失踪兵士,务必尽心寻找。”刘备大声道。
“喏!”傅士仁沉声领命。
关羽策马上前,“大哥,不如还是先撤吧,万一再淯水决堤,全军危矣。”
“嗐!”刘备重叹一声,喷出一道水汽,他捋了捋粘在脸上的胡须,重重地点头。
“事到如今,已不是攻不攻的问题了。”
下半句“不得不撤”没有说出口,是刘备最后的倔强。
···
宛城南门,城楼檐子下,郭嘉极目远眺,隐约可见刘备张允大营之中,已被大水淹成一片水面。
水面上人头攒动,已不是前几日那般安宁景象。
雨小了些,郭嘉与骆青才能勉强得见。
“祭酒妙计,果真不日退敌,骆青佩服不已!”骆青心情愉悦,嘴里对郭嘉也不吝溢美之词。
郭嘉轻叹一声,“退敌简单,却也代价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