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压即将碰撞少年的颅腔时,武皇轻微地抬起手来,便见屋内的可怕威压,霎时,尽数消散。
“黄护法,你惊扰了我的客人。”武皇淡淡地说道。
黄璇感受到武皇的弦外之音,以及话语里传出的一丝不悦。
黄璇心惊胆战,急忙地低下头,两手抱拳,颤声道:“武皇,我……”
武皇摆了摆手,轻声说:“下去吧。”
“是!”
黄璇看了看轻歌,转身离去。
砰地一声,屋门合上。
这座山,这座屋,转瞬就只剩下武皇与轻歌俩人。
“你也很难相信吧,本皇竟会相信,邪殿之中,竟有好人。”武皇自言自语般低声说。
他低下头,深深地望着桌面的茶具。
不由想到多年以前,他在教那个孩子,如何沏茶。
对于君子而言,清茶,总归是胜过烈酒的。
裴越自小,只喝茶,不碰酒,这是师父武皇立下的规矩。
他一直都希望,裴越能够继承他的衣钵,乃至于是成为越他的存在。
他对裴越的期望很大,以至于失望大到,数千年过去了都没办法从那个阴影里走出来。
“武皇,喝了这么多年的茶,要不要试试,喝一杯酒?”轻歌突奇想,挑起了眉。
武皇整个人竟是正襟危坐般,立即如个古板严肃的老封建,皱起了眉,摇头:“本皇祖训,世世代代的男儿不碰酒。”
“酒是,消磨男儿意志的东西。”武皇道。
他这辈子,都不会碰酒的。
他记得,裴越就是喝了邪殿那丫头的酒,才连他这个师父都不要了。
明明与他无关,那丫头的死他也很纳闷,裴越非要怪罪他,与他不死不休。
几千年了,武皇至今都没想明白,到底是哪里错了!
“武皇大人,晚辈在你这儿喝酒,你不会见怪吧?”轻歌挑起了眉,笑着问。
武皇干咳了声:“你喝吧,虽然本皇从不沾酒,但也知当严于律己宽于律人。”
轻歌眯起眼睛笑,转而从神木空间取出了晶莹剔透的酒壶,两枚酒杯,置放在华光流转的桌面。
轻歌手提酒壶,斟酒入杯。
哗啦水声响起。
一阵酒香,四溢散开。
武皇深吸了一口气,“好香的酒。”
“武皇要来一杯吗?”轻歌问道。
武皇这才现,这少年是在故意引诱他喝酒。
识破了轻歌的小心思,武皇闷哼了声:“不来。”
“那晚辈只好独自饮酒了。”轻歌失落地叹一口气,又问:“时隔多年,武皇对邪殿的看法,为何会生这么大的改变?”
武皇沉默半晌。
“是因为裴兄吗?”轻歌唆了一口酒,问。
武皇看着轻歌喝酒的模样,皱了皱眉,这般喝酒,实在是有辱斯文。
不过,年轻人,能够理解的。武皇倒没有遮掩,回道:“你很聪明,是因为他。或许,当年本皇也有错的地方,想让他走出心劫,才去试试接触邪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