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霽想起那年夏天在小鎮上看到傅應深,有些後悔當時沒留他多住一段時間,父母回來後傅應深說要走,他就讓人走了。
「長大後沒想過搬出去住嗎?」許霽的神色很平靜,就像是單純的在聊天一樣。
傅應深回憶起那個時候,總能想起那個女人的臉,他搖頭道:「沒有。」
大概骨肉相連,即使再不喜歡,也願意站在母親看得見的地方。
「還想聽什麼?」傅應深轉頭問許霽。
「不想聽了。」許霽鬆開傅應深的手,悄悄放在了身側,捏緊自己的衣擺,握緊衣擺的手幾乎把衣服捏皺。
傅應深垂眸看了一眼,隨後道:「後來他們死了,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輕鬆。」
「胡說。」許霽有些發悶,不知道傅應深是怎麼說出這些話來的。
「真的。」傅應深道:「說嚴重到退學去治病,就是誇大其詞而已,他接受不了白髮人送黑髮人,所以要帶我離開,因為愧疚和虧欠,認為我不正常,帶我去看醫生。」
許霽沉默,如果不是他親眼見過傅應深那個樣子,也許真的會信這話。
「傅應深,在你退學後,我其實見過你一次的。」
傅應深怔了一下,還來不及反應,就聽到許霽繼續道:「很抱歉,當年你打給江韞和的電話,是我接的,他當時喝醉了,電話里你的聲音不太對,我有些不放心,就擅自去了。」
傅應深看向許霽的目光有些異樣,臉上的表情在一瞬間的錯愕後,有些變化莫測。
「是你?」
傅應深的心口在沉悶的跳動。
他緊緊的盯著許霽的臉,放在許霽腰上的手都下意識收緊了好幾分,勒的人有些難受,眼底情緒複雜而滾燙。
「你桌上放了藥,雖然沒開燈,但我用手機光照了上面的文字,是精神類的藥物,藥片都倒在桌上了,我不知道你吃了多少,一晚上觀察你的情況不敢離開。」
整個房間沉悶而壓抑,連窗簾都是拉上的,密不透風,房間的空調溫度開到最低,進去的時候去如墜冰窟。
許霽到現在還記得,他剛走進去,裡面的冷氣讓自己忍不住哆嗦,而傅應深渾身濕透的縮在沙發里,就進門時喑啞冷淡的提醒他別開燈,之後就一直一言不發。
他連忙把屋子裡的空調溫度調高,又準備去打盆熱水找身乾淨的衣服給傅應深換上。
對方冰涼的手卻抓住了他的手腕,讓他開口說會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