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修的队伍还未到达连安脚下,苏辰已在城外等候多时。
苏筹骑着马,引领着富丽堂皇的车驾走在前面,后面是齐修带来的亲兵护卫,因为杨凝兮身怀六甲,齐修这一次到南苏的动静比上一次选妃还大。
队列之中还跟随着一辆封闭的马车,那是苏瑾的“囚笼”。
“王兄辛苦了!父皇口谕,命本王前来交接苏瑾,还请王兄配合。”苏辰骑着马拦在苏筹的面前。
苏辰的声音引起了第一辆马车的注意,齐修的身子从里面探了出来,看清来人后,又看了苏筹一眼,揶揄道。
“看来南苏的陛下对宜王行事,并不放心呀。”
苏筹注视着眼前的苏辰,并未回头,又看了看他身后整装待的骑兵,微微笑了笑,“宸王材优干济,办事雷厉风行,自然得父皇信任。”
然后向后随意地招了招手,那辆囚着苏瑾的马车便被人驱赶着出了队列,朝苏辰这边驶来。
“多谢王兄。”苏辰看着他的眼睛,像是在探究什么。
车里的齐修来回看了眼前的两个人一眼,然后朝着苏辰问候道,“许久不见,宸王殿下风采依旧。”
“本王亦不曾想过会与太子殿下,如此相见。”苏辰面向齐修,眼底流露出几分防备,说罢又话锋一转道,“若非本王有要事在身,本王必定要与殿下痛饮几杯。”
齐修是个聪明人,自然听得出苏辰话里有话,挂上一副欣然应约的笑容,回应道:“那咱们可就说好了,到时候一定要不醉不归,咱们连安见。”
说罢,齐修放下了帘子,坐回到了杨凝兮的身边,而此刻的杨凝兮表情却显得十分沉重。
齐修察觉到她的情绪,俯下身子贴着杨凝兮凸起的腹部,逗弄道:“乖,咱们马上就要到娘亲的家了,旅途劳顿,你可不能再捉弄娘亲啊。”
说着又抬头看了杨凝兮一眼,关怀道,“凝兮可是担心面对他们了?”
“殿下明知臣妾在连安的一切,也非要探这一趟亲吗?”杨凝兮不解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担忧。
齐修却回避了视线,嘴角勾勒出一个不明的笑意,“你是南苏的公主,这个孩子也是北齐未来的帝王,关系着两国的情谊,此行事关重大。”
他的话意味不明,杨凝兮的神情却愈的凝重。
齐修的队伍朝着连安的方向前进,留下了囚着苏瑾的马车。
苏辰骑着马靠近的时候,楚铭正好掀开了车帘,毫无束缚的苏瑾正端坐在车厢之内,睁开眼对上了他的视线。
“啊呀,还是落到你手里了!”苏瑾眼角露出的笑意是一种泰然的从容,随即又将苏辰上下看了看,道,“如今的五弟,好生风光!”
既非恭维,亦非羡慕,他能以囚徒之身回到南苏,必然不是束手就擒。苏辰自然想到了这一点,只是在经历了许多事后,他看着眼前的人,已经不再是简单的皇权之争。
“二哥,你当真要与北齐合谋,背叛南苏吗?”
马上的苏辰直视着车里的人,没有高高在上的姿态,却有了几分苦口劝说的模样,苏瑾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转眼便是一副不屑。
“成王败寇,要么赢,要么死,这不正是父皇的选储之道吗?留下来的那一个,才是他选中的那一个。”
就连苏瑾也从苏闫这些年反复无常的决断中得出了一样的结论:只有权谋的胜者才能胜任那个至尊无上的位子。
“不,不是这样的!父皇他……”在得知了真相之后,苏辰感同身受地否认了他,可是却在说到要处时顿了顿,神情黯然,“他只是病了!就连他自己也说不清自己在做什么?”
苏瑾微蹙了眉看向他,也紧接着听到他说道:“因为当年芜妃与六妹的事,他心有郁结,扭曲自责,以至于做出了一些自己都不能理解的事……”
苏辰自己也在试着理解这些话,若非是亲眼得到了苏闫和守恩公公的默认,恐怕他自己也不会相信这些话。
苏瑾的神情暗了又暗,最终在想了又想后,不屑地笑出声来,“呵呵……五弟这话倒真是有意思,我差点就要相信了。”
苏瑾的话说完了,可脸上的笑却没有结束,甚至蔓延出了几分苦涩,与苏辰当初得知这个真相时的神情一模一样,他们斗了一辈子,又有谁会相信竟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呢?
苏辰也知多说无益,朝着楚铭微微示意,车帘落下,遮挡了马车里的人。
苏瑾被顺利带回了连安,关押进了皇城司,而关于处置端王的奏呈也在一夜之间堆满了朝尹殿。
同日,齐修的队伍进入了连安,于长远将军府安置。
再次回府,杨凝兮已然今非昔比,杨振亢与周氏正门相迎,杨凝雪低着头跟在身后,府中一应人跪了满地,恭迎曾经的四小姐回府。
“父亲近日可好?”杨凝兮注视着自己这个父亲,先行开口。
杨振亢脸色羞愧,一时不知如何面对自己这个女儿,还是周氏抢先一步开口,故作熟络的关心道:“我们一切都好,四丫头怀着身子,这一路还要经历车马劳顿,真是辛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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