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备水,戏还没唱完呢。”
手下的侍女赶紧将茶水撤了出去,去备新的茶水。
等到天色微亮的时候,苏闫的内侍守恩公公请了齐修去夜宴广场,连带着将那壶茶水也一并带了去。
杨凝雪和一个叫殊月的丫头跪在广场中央,接受着这片国土上最尊贵的几个人的审视,因为涉及长远将军府和护国公府,硬是等到了上官晋洪和杨振亢的到来才开始了这场审问。
身边的杨凝兮和那个叫殊月的丫头脸色平静,镇定自若,连带着下面的上官弗,他都仔细地瞧了瞧。如果不是自己早知道他们做了什么,自己当真会觉得她们与这件事没有丝毫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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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中的杨凝雪眼泪哗哗地喊着冤枉,方才在他帐篷里的羞涩劲儿全然没了影子,他笑着深吸了一口气,随即靠在座位的扶手上,悠闲看戏,然后时不时地配合一下情节,表现愤怒之色。
杨振亢大义凛然地审问场中的二人,却明里暗里地逼问着殊月,希望她不打自招还了杨凝雪的清白,那丫头巧舌如簧,面对他的审问清晰作答,没有丝毫破绽。
她们的计划近乎完美,但是最关键的还是自己配合了她们完成了最重要的一环,才让她们有机会将人塞进他的帐子,且无人察觉,给了她们一个说得过去的不在场证明。
助人为乐这件事,他一向如此。
场下的杨凝雪哭喊着向上官弗扑去,连自己着的谁的道都不知道,真是愚不可及。
杨振亢都恨毒了那个叫殊月的丫头,如果他知道那个丫头也是他的女儿,他会不会气得胡子都掉了?抱着看戏的心态,齐修扭过头看向杨凝兮,却现她的眼里含着泪,脸上说不清是哭还是笑的表情,想起她在杨家的待遇,他居然动容了。
于是他对着台下的人说,他只认这一个太子妃!这句话里有几分真情,几分假意,他也不知道,毕竟他演起戏来一向都很认真。
戏唱完了,齐修牵着杨凝兮的手离开了广场,悄悄地问她,“本宫的戏演得怎么样?”
杨凝兮浑身一怔,僵硬地想将手抽回来,却被他抓得更紧了。
“凝兮不明白殿下的意思。”
齐修笑了笑,停了下来看着她,“你很聪明,本宫不喜欢你装傻的样子。”
“殿下都知道了?”
“七七八八吧,还有三三两两不知道,不如你仔细跟我说说。”齐修将她拉近了几分。
杨凝兮看着他自嘲地笑了笑,意识到他是北齐太子,不是一般角色,自己在他的面前的行事只怕都跟透明的一般无二,事情能这么顺利皆不过是他想看自己在做什么罢了,“殿下想知道什么?”
齐修满意地点了点,松开了她的手,“本宫想知道,你已经是宁安公主了,为什么还要做这样的事?难道就不怕自己做不成公主,嫁不了本宫吗?”
杨凝兮向后退了退,缓缓道,“殿下错了,凝兮不是成了公主才去做这件事,而是为了做这件事才想做的公主。只有凝兮做了公主,杨凝雪才会嫉妒,才会恨得疯,才会一听别人的怂恿就想要害我,也只有凝兮做了公主,才能顺利地成为其中的每一环。”
齐修眯了眼,没想到这太子妃的分量在她们心里竟是这样的作用,突然还有些小小的失落。
“那如果我真的因为此事变了心意,改了杨凝雪做太子妃呢?”
“那远离故土,不问归期的人便是她杨凝雪一人,我这个妹妹高高在上习惯了,享受着父亲母亲的庇佑也习惯了,离开南苏,除了公主的荣誉什么也没有。殿下身边不会只有她一人,她飞扬跋扈,不会避其锋芒,被殿下厌弃是早晚的事。这结果,无论哪一种,都不算太坏。”
“呵、呵呵……”齐修没想到,她竟是这样的想法,“这么说,你为了杨凝雪,反倒是把自己搭进去了,但你们又怎么能确定本宫一定会选择你呢?”
杨凝雪没有立刻搭话,似乎在想什么,眼神也明亮了些,“凝兮不否认,之前确实想要引起殿下的注意,可是后来有人提醒了我,我才突然明白,凝兮应该以最真实的自己去追求自己的出路,同时也不该将这份希望寄托在任何人身上。所以殿下你今日看到的是真真切切的杨凝兮,一个心中有恨、有怨的杨凝兮,即使不能成为太子妃,也会用其他法子去策划这场戏的杨凝兮。”
齐修神情意外地看着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竟然觉得此刻的她格外的有魅力,这是自己在其他女子身上没有看到过的,他问不出有没有考虑过杨凝雪是否无辜的话,毕竟自己也不是这样的人,只是觉得自己这一次还好没有听苏筹的话,不然可就错过了一个宝贝。
“难道,你就没有考虑过本宫吗?万一本宫真的和杨凝雪生了关系呢?”齐修伸手理了理她额头间的细,像是吃醋似的问道,但在杨凝兮的耳中听来就是杨凝雪是不是无辜的问题。
“如果她没有下药,水里就会无药,她自然不会有事。”齐修突然有些不悦她没听懂自己的问题,当即揽着她的腰,逼着他和自己对视。
“你就当真觉得本宫是个君子?”一想起那日杨凝雪欲拒还迎的样子,齐修就不自觉地皱了皱眉。
杨凝兮却仍然没有明白他的意思,挣扎道,“如果殿下现在改变心意还来得及。”
“本宫说过,本宫只认杨凝兮这一个太子妃。”怀中的人停止了挣扎,直直地看着他,像是在思考他的话。
齐修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在这方面她好像又显得没那么聪明了。
“有些聪明,但还不够聪明。”
齐修故作可惜地摇了摇头,杨凝兮一时还未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只因为被他抓住了把柄,不想惹怒了他导致一切前功尽弃,只能顺着他,也不敢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