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宋!于宋!于宋在哪?”
“参见郇茨尊者。”
“你们座在哪?”
“我家座正在大狱中问询轩轲彤。”
“你打开门让我进去。”
“恕弟子不行,我家座说了,不许开门。”
星历二年正月初一的午后,清心岛上原本定于今日放假休沐的圣会各部却如疯了般极运转,几乎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数不清的忧虑和疲惫。而他们加班的原因只有一个——潜伏天夏的圣会弟子一百多人,在昨晚全部失去联系,包括在天夏潜藏近五十年的政部执事声评。
林珏来到之前,天夏作为诸夏国中综合实力第三的强国,一直以来都是圣会在夏6的工作重点。林珏进入天夏以后,天夏在圣会中的重要性,也跟着上了一层楼。
在林珏还没完全成长起来这个时间段,潜藏在天夏的弟子被连根拔起,这对圣会来说,无疑是一次极其沉重的打击。
“我是内阁尊者,我要见于宋!我有要事要面见于宋!你且让开!”戒备森严的清心岛大狱门前,身着玄袍,白束冠的郇茨焦急地在门前空地走来走去,不停地向守卫要求开门。
守卫陪着笑脸,但就是不肯放郇茨进入大狱。
郇茨也知道圣会权力实质已经被于宋掌控,是有怒也不敢,冷哼一声,还是只能老老实实在门外等待。
所幸没让他等久,不一会儿,一脸平静的于宋自大狱中出来了。
“参见于座。”守门的侍卫齐齐行礼。
“于宋!”郇茨望见于宋出来了,赶忙上前行礼,“你可算出来了于座,这下算是出大事了!”
“郇尊者,若是没猜错,你找我应是为的天夏弟子失联一事。”面无表情的于宋向郇茨回礼,平静道,“就此事而言,轩轲彤骗了我们,他不仅向天夏出卖了夕部消息,还出卖了其他在天夏的弟子消息,除了岐州。”
“果然是这贼子!”郇茨登时咬牙切齿,愤怒跺脚,踏碎青石砖,身上内力几乎失控溢出。谍子失联,最大的可能就是身份暴露而导致被捕或者身亡,郇茨虽然有过猜测,但当他真的听到了这个消息,还是忍不住心态炸裂。
“为今之计,只有使用隐秘渠道,最后在天夏一则消息,命所有逃出生天者即刻前往岐州。”
说完这些,于宋往外走去,郇茨连忙跟上。
一边走,于宋一边道:“内阁让你过来,想必也是有所察觉?”
郇茨苦笑道:“现时已经晚了,今晨我们本该与声评通千里信,结果一直不行,直到尝试联系其他弟子也无消息,才察觉有变,一合计,半数已上天夏弟子失联!唉,之行在和政部讨论近日行动有无暴露可能;素宣鱼询问了克莱顿,得到了一些昨晚突然戒严、军队入城的事,我们就知道大事不好了。大家都走不开,就让我来请教。”
“我也是今晨得到的消息,心中觉得不对,就立刻来问询轩轲彤了。”于宋脸色逐渐阴沉,“审了一个上午,这个畜生,一直哈哈大笑,真是个疯子!”
“轩轲彤到底是图什么?”郇茨忍不住问于宋,“他还有没有透露其他消息?”
“不知道他为了什么,什么消息也都没说,我已命人继续审着了,”于宋冷着脸道,“接下来无论他脑子里还藏着些什么,全部都得给我吐出来!”
“这下都乱套了!关键寒燚还在天都岛……不行,我带人去救寒燚!”郇茨是个暴脾气,心一横,立刻就要撸袖子。
“稍安勿躁。”于宋淡淡道,“轩轲彤没有泄露岐州的消息,换句话说,他和他背后的人还不敢招惹碧原晴空,寒燚还是安全。”
“该死,必须得把他后面的人揪出来!”郇茨气愤道。
“你回去告诉文之行,查这二百弟子属哪一本姓,这次天夏动若雷霆,他们可能没几个能逃回来。”于宋轻叹一声,挥了挥手,继续道,“另外,既然岐州安好,我会率李青煌等一众闻、暗、军三部弟子前往岐巍,接应这批谍子回归。到时,我需你们在清心岛支持我,指挥全局。”
“你要亲自去岐巍?”郇茨心中咯噔一下,按于宋所言,这次他要带下岛的三部弟子,几乎是清心岛上郇茨他们能够控制的所有力量,而忠于于宋的夕部依旧留在清心岛上。也就是说,于宋明面上说着什么要他们在岛上支持指挥,其实就是换个法子把他们给软禁在清心岛!一时间,思绪翻飞的郇茨看向于宋的眼中多了几分慌张。
“时间来不及吧?清心岛到岐巍还是要好长一段路,没几个月根本到不了。”郇茨咳嗽几声,眼神有些不自然,干笑道。
“来得及,一切都来得及。”于宋微微一笑,手指远方,道,“郇尊者,在一月前,我已命清心岛向岐巍移动,预计……再有十天,我们就该到达岐巍了。”
郇茨登时满目震惊,望向一脸微笑的于宋,呆立在原地。
“郇尊者,您该回去向内阁通报情况了。”于宋向郇茨点点头,继续向前走。
……
星历二年的第一天,岐巍城里车马喧嚣的北市西道上,沿途胡商吼着蹩脚的天夏官话,叫卖声不绝于耳,热闹非凡。年节的第一天,人们多携妻牵子在人来人往的商贩摊前停留,有时遇见熟人了,道贺声便欢快响起。
道路边,克莱顿紧紧牵着林珏的手,腰间佩剑的琴柳站在林珏身边,三人在几乎摩肩接踵的人海里缓缓向前。
“克莱顿院长,我们还有多久到啊?”在嘈杂人群中挤来挤去的林珏努力仰着脸,大声询问。
“快了快了。”克莱顿踮起脚尖张望四周,然后肯定道,“实在没想到今年街上的人这么多,马车都堵在了路口进不来,再走几步咱就到了。”
“啊,人山人海啊。”林珏无奈道,“这么多人,是要过年节还是要攻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