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合力一起將木塊取走或翹起,把壓在下面的人救了出來。
被救出的人看身形是個半大少年,腿上傷勢不輕,上半身應是沒什麼事,恢復自由後由官兵扶著站起,對著眾人嘰里咕嚕不知說著什麼。
謝韞沒聽懂,只能憑手勢看出似乎是在表示感激。
少年抬頭露出一雙淺色眼睛,五官輪廓深邃,再看生著鬈髮,於是他瞭然,「西域人?」
兩人語言不通,縣令忙應聲,道:「蜀州守著大魏邊疆,重視發展商貿,平日西域和南部人是多一些。」
謝韞頷,吩咐人將少年好生安置,之後卻皺眉看向縣令。
「我記得這裡是守軍已經巡救過的地方,方才那少年的位置如此明顯,為何卻未能救出?」
依照約定,他帶來的官兵救援縣城一部分地區的災民,剩下的一小部分由縣令作主,歸縣城原本的守軍負責。他們已視查過幾條街,如今這裡正是守軍所管的地方。
縣令面露尷尬,「督帥有所不知,蜀州地廣人雜,我們的人手和物資又有限,以往遭災,一向是先顧大魏百姓······」
「所以便對鄰國百姓見死不救,眼睜睜看著那少年耗死在這裡嗎?」他神色如同凝了霜。
危難時刻先保本國百姓,他能夠理解,但這份取捨也應分清楚情況。那西域少年就被壓在一眼就能看到的地方,守軍將他救出輕而易舉。
更何況,他們帶來的和各方募捐的糧草輜重足夠充裕,多救一個人或少救一個人,並不會威脅其他蜀州百姓的生死。
方才的情形,多半是守軍在救出附近百姓時就發現了那少年,卻因看他不是大魏人而選擇坐視不管,不肯耗費一丁點的精力去救一個西域人。
他早先聽聞蜀州邊疆異國百姓矛盾尖銳,常起衝突,如今看來,其緣由並非無跡可循。
若地域中人心冷漠情誼淡泊,甚至相互仇視,又該如何實現安定?
這樣的毛病,絕不只是一個小小牧縣有。
「下官不敢,督帥恕罪······」
縣令聽他這樣問冷汗直流,唯唯諾諾一時不敢張口。
他當然懼怕謝韞,怕這位朝廷來的總督大人在天子面前一句話,別說他的烏紗帽,就是人頭都可能保不住。
沉默好像讓天氣更悶熱了。謝韞面沉如水,身後其他人自是大氣不敢喘。
「章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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