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凉观一伙人回去路上,身边儿骑着马的粗汉向领头的恭敬说道:“曾爷,您真是神机妙算,这一趟抢的货物够兄弟们吃香喝辣好一阵儿了。”另一旁的也附和道:“是啊曾爷,弟兄们在这山高皇帝远的边境地方平日里吃苦得紧儿,没有您呐,真不知道日子怎么过。”
曾凉观双眉竖起冲旁人嚷道:“别高兴的太早了,这带周围,山贼多得很,都给我盯紧一点儿。”
身后粗汉道:“世风日下,道德沦丧,南禄国的山贼竟和我们抢生意。”周围的人应道:“就是,就是,这南禄国老皇上他也不发兵剿灭一下这些胆大包天的山贼。”
这些万山寨的人各个神色慌张,行色匆匆,偶尔几个停下脚步看看牛车上抢来的不少货物面露着喜色,眼睛不时又盯着从镇上绑来的年轻姑娘,不过很快便又匆匆离去。一路蜿蜒曲折,不知何时何地或有另一伙贼人杀出与其争抢,万山寨众人一路上不敢怠慢。
第二章
在闷热的中午,烈日如火,空气中没有一丝风。周围的绿树低垂,青草弯曲,大狗在树荫下伸出舌头喘气。此时,男子常普正像往常一样,用斧头劈着柴火。他身材瘦长而结实,正值青春年华。
常普将收集来的柴火和木头抱进屋里,整齐地堆放在一旁。他心中有些疑惑,平时这个时候,隔壁周座山家的女儿周瑞儿应该早就回来了,但今天却迟迟未见她的身影。
“座山兄,座山兄!”忽然门外传来的声音打断常普的沉思。是有人在呼唤他隔壁家的周座山,周座山年纪五十左右,已是满头白发,衰老的脸颊,微驼的背,黝黑的皮肤和村里多数人儿一样是在土地上辛苦劳作的人。
常普从房里走出只看周座山神色慌张且不安,见此状常普惊异地向周座山问道:“周叔,到底发生何事?”
周座山抹了一把泪,道:“周瑞儿让一伙叫什么万寨山的贼人掳了去,”说话间已是一脸的伤心和难过又道:“如若让这伙贼人将小女卖到北尤国,再想救回难如登天。”
常普听周座山这么说瞪着眼睛怒道:“这群无耻贼人!”周瑞儿与这叫作常普的男子少时为伴一块玩耍长大,周瑞儿生的一张清秀的鹅蛋脸,眉毛弯如月牙儿般,不仅是漂亮还些许稚气,常普甚是喜欢,只是那周座山长久以来一直看不上常普,这点儿让常普非常气恼。
如今遇上这事儿常普心念一想:“如若能将周瑞儿救回,他周座山定然得答应我与瑞儿结为夫妻。”可是他再一想如此趁火打劫可是君子所为?但是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于是开口问道:“周叔,你是否知晓这伙儿贼人的来头?带头的姓甚名谁?”
周座山思索着,半晌回答道:“姓曾,好像是叫什么曾凉观。”
常普一听曾凉观三个字面色从忧转喜道:“太好了!”
周座山一脸疑惑不解问道:“怎生是好?怎生是好啊?”
常普耐心解释道:“周叔叔,你有所不知,叫曾凉观的是万寨山的二当家,自幼与我结识,我俩一块玩泥巴偷西瓜长大的。”
“此话当真?”周座山满脸怀疑着端详着常普。
常普点点头,信誓旦旦道:“当真,只要我亲自去和曾凉观一说,他会放走周瑞儿的。”
周座山解释道:“普儿,我知道你一片好心,只是不仅是瑞儿一人被掳走,还有百十来个村民呢?你只身一人如何救得?未等常普答话周座山再劝道:“千万莫要像瑞儿一样好逞能,助人不成反倒自身难保,此事还得从长计议。”说罢,他深深叹一口气,在庭院外走来走去,不知怎生是好。
常普再道:“我直接去向曾凉观要回周瑞儿就是,其他人与我何干?”
周座山苦笑道:“你只救瑞儿一人?你让我周座山日后如何做人?”
周座山转过身回去房间内半晌才出来,此时看他手里握着一封书信向常普走来低声说道:“你将这封信带上,去离这儿不远的徐胜愁那儿,交给徐胜愁。”说着将信封放在常普手里。
常普早料周座山会寻徐胜愁相助,传闻往日徐胜愁是周座山的同门师兄,后不知何故二人皆退隐江湖,一个隐居深山老林平日里教附近寻常家的子弟们武功剑术为生,另外一个周座山已与寻常人家无异过着耕种狩猎的日子。
徐胜愁众弟子中有一个相貌俊逸的年轻男子,名唤万宸肃,常普心想这人儿平日里就与周瑞儿眉来眼去一声哥哥长一声妹妹短的,若是让徐徐胜愁的人救走周瑞儿那万宸肃还得了?
想到这儿常普的神情呈倨傲之色且已十分浓重。周座山大概也看出一些事情来,面露不满的向常普说道:“徐胜愁的弟子万宸肃是我从娃娃时养大,十岁才送去山上拜徐老为师,这小子和周瑞儿只有兄妹情,莫要如此多虑,速速去传我的信吧。”
虽然周座山这么说,可常普的心里还是半信半疑,心念一想,曾凉观领头的一伙贼人驱赶着牛羊马车自然是走不快,我这就去追上那伙贼人,向曾凉观讨回周瑞儿,至于其他人,等救出周瑞儿后再去向徐胜愁求助也不迟,
正好也叫万宸肃这小子死了这条心,常普从周座山手上接过信封揣进怀里,牵起马缰绳一下跃上马背,急速向北奔驰而去。
如今北面尤国的军力远超南边的禄国。三十五年前,在兰千尧大将军的率领下,二十万大军南下,迅速攻占了多座城池和大量土地。然而,在最后一役中,他们遭到了南禄国大将军率领的大军四面包围,导致二十万大军深陷其中长达百日。自那时以来,北尤国卧薪尝胆,厉兵秣马,重整旗鼓。兰千尧将军的五代家族成员都在北尤国朝廷担任要职,其中多为将领。兰千尧的儿子兰焕也是北尤国军队的一员将领,他誓言要夺回失地,洗刷他父亲兰千尧当年的战败之耻。
此时此刻,附近一座大山间一块土坡上一位其貌不扬的老者负手而立,一身粗布衣裳,仿佛是一位隐居深山的道士,眉宇之间却带着几分刚毅,枯瘦的身躯如同松柏般挺直着,衣衫随着轻风吹拂而飞扬。从他脚下站着的地方向北而望,正是北面的大尤国,脚下站着的土地位处南禄国的最北边,距北尤和南禄两国交界处已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