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哪怕是红糖在京师价格也是偏高的,一大碗红糖大概需要一钱银子,而千斤熬出的所谓糖霜,其实就是煮糖时飘着的那层漂浮物,整个北京城一年也就百五十斤,一两糖霜少说能卖出一两白银的天价,谁让大明的权贵们稀罕呢,这和霜一样的糖霜可能不太甜,但贵族要脸面啊,别人家都才糖霜就你家吃红糖,说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话。
而经过天工开物记载的原始脱色法制出的白糖,质量可比所谓的糖霜高多了,而且产量也高啊,这一倒腾,朱厚炜可谓是掌握了财的密码。
京城某一店铺。
“介是麻回事儿呀,平日才卖几碗的红糖,这几日全给别人买完了。”
“谁知道呢,我听说全北京城的店铺都要缺红糖了,现在都涨到五钱银子了。”
“这屯粮的我倒是见过不少,第一次见屯红糖的这不是傻吗,这玩意没了老百姓大不了不吃了,本来日子就苦买不起红糖,没有买红糖的决心,现在更贵了,好嘛,全省了,不吃了。”
“可能又是哪家的小少爷不懂事在乱玩,看着吧,这些红糖迟早砸手里。”
看着一群顾客明着讽刺实则郁闷的骂屯红糖的人是傻子,店里一个穿着藏青色绸缎的中年油腻胖子面露微笑,眼睛都快被肉挤没了。
“我们收了多少红糖了。”胖掌柜对边上的小儿说道。
“回掌柜的,我们一共砸进去三万两,北直隶近乎三分之一的红糖都在我们手上了。”
小儿有点担忧的道:“掌柜的,我们投进去这么多银子会不会出事啊,这外面可都在传那个收红糖的会砸手里,到时候红糖价格会暴跌,那我们岂不是要破产了。”
“你不懂,这人居然在短时间内在北直隶不留余力的收红糖,据我了解,恐怕早就过数万两了,可见应当是得到了什么消息,我看,或许是南方今年种植出问题了,毕竟近些年的天越来越怪了,不是大涝就是大旱,或许是朝廷内部的消息被某个权贵知晓了想借机一笔呢。”
胖掌柜笑眯眯的,想露出他精明的眼神,可惜眼睛太小,根本看不到。
“富贵险中求,翻转到五倍绝对是不可能的,现在的价格绝对会跌,但如果往后两年真的会缺糖,那我们屯的红糖,多挣个一两万两应当是不成问题的。”
胖掌柜自信道,他就是靠着比别人灵敏的商业嗅觉才能做到数万两身价的员外郎,这次暗中的人出手如此果决,让他想起当年老爹赌博赔光家产只剩一栋别院,当年孤注一掷起家时的情景,自己经营不善变卖别院的钱做生意也赔了个七七八八,,靠着做生意闯荡提前得到消息南方春蚕不结茧,京城的布匹可能价格暴涨的消息,他一狠心把母亲留给自己的嫁妆全部抵押了全屯了布匹,没想到一把梭哈,家产一把全挣回来了。
虽然现在自己经营的越来越好,有了几万两的身家,但人顺的久了,野心也就大了,这次相似的情况出现,胖掌柜果断再次出手,拿出了能筹备到的大量现银,打算再玩把大的,反正不行就再原价卖出去,反正大明的产糖量很低,运输到北直隶更要耗费大量人力物力。
自己最多亏个小几千两,不会伤筋动骨。
胖掌柜不知道,他所谓的幕后大手笔的内幕人物,因为他出手导致的红糖价格加上升给气坏了。
“厚炜,厚炜!本宫来看你啦,快来迎接你亲哥!”
“吁!”
一片浮尘荡起,少年拉缰立马,嘶鸣声起,乌黑的骏马前蹄腾空,骤然停下。
来人正是大明太子、威武大将军、镇国公、蔚王他亲哥——朱厚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