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是顾朝辞本就要利用王语嫣逼段誉就范,听了这话也是一阵恶寒,很是不可置信道:“何至于此?就因为一个女人,你听你现在说的这话,可是一个男儿所该有?
我若是你,想要得到她,就先杀慕容复,再强娶王语嫣,焉能做此选择?”
段誉低垂着脑袋,谓然道:“别说我不会杀慕容公子,让王姑娘伤心,就是我想……
你若要杀慕容公子,或许不难,可我……武功练到你这般地步,谈何容易啊?
更何况王姑娘天人一般的人儿,你以后也是要成家的人,如此作为,不嫌唐突佳人吗?”。
顾朝辞虽要谋取神功,但也想开导指点这家伙一番,这叫两不亏欠,不曾想他反而说教起自己来了,不禁一笑道:“我自由自在,潇洒肆意,成家干什么?
难道跟你一样,明明实力非凡,就因为一个女人,就得束手就擒?”。
段誉:“……”
话说到这里,顾朝辞一摆手,索性开门见山道:“段公子,顾某知晓‘六脉神剑’乃是你大理段氏家传武功,可这‘凌波微步’乃是逍遥派武功,你又从何处习来?”
段誉一听这话,登时眼前一亮,一脸惊讶之色,急声道:“你知道逍遥派?莫非你也见到神仙姐姐了?”
顾朝辞见他这副痴样,也是服了,肃然道:“段公子,什么神仙姐姐,那也只是你的神仙姐姐。再者只是一副玉像而已,也值得你如此?你快醒醒吧!
我可以不杀你,也可以不找王语嫣她娘的麻烦,但你得拿逍遥派‘北冥神功’与‘六脉神剑’来换,不知你可否愿意?”。
段誉听了这话,更加肯定顾朝辞也是见过神仙姐姐的,否则他怎会知道,神仙姐姐就是玉像呢?但又一想,逍遥派武功还则罢了,可六脉神剑乃是大理嫡传武功,连伯父爹爹这等俗家之人,都没有资格修习……
就听顾朝辞幽幽叹了一声道:“呵呵,我适才还在为你打抱不平,觉得王姑娘是心性凉薄,不识好歹。
原来是她锐目无双,一眼看透了本质啊,早知道你是个花言巧语的骗子,看来我还是与她了断恩怨吧,跟你这种言而无信之人,没什么可说的了!”
言罢,拂袖转身,但只走出两步,就听段誉叫道:“且慢!我答应你!”
段誉什么都能容忍,唯独不会让人质疑,他对王语嫣的真心。
顾朝辞知道用王语嫣施展激将法,对段誉来说,自然百试百灵。微微一笑,脚下一停忽地掉头后,面上已是一片肃然,水冷星寒的眼眸,凝注在段誉脸上,一字一句地说:“当真?”
段誉虽觉只要能替王语嫣了了梁子,武功也不是多重要的事,但终究对大理段氏不孝,但到了这时容不得他退让,便故作随意道:“神仙姐姐让我练成武功,去杀尽逍遥派弟子,可我本不喜欢杀人,你要就给你又怎样?
只是北冥神功与凌波微步,本来都记录在一副卷轴之上,我有一次发病难受,给毁坏了。我记得也不太全了,我可以将我知道的都默给你。
至于六脉神剑亦是如此,只要你不怕我,给你乱写一通!”
顾朝辞俨然正色道:“段公子,你是一国世子,乃是真正的赤诚君子。
我顾朝辞人品或许比不上你,但亦是堂堂男儿,做什么事都是先明后不争!
说句实话,凭我这一身武功,有没有‘北冥神功’与‘六脉神剑’,其实不是那么重要!
只是顾某一心要为恩人报仇,可王姑娘在我面前连番落泪祈求,要用自己性命换取母亲性命。
顾某再是心冷如冰,可也是人啊,如何能不为之感动?
但我又不能不为恩人报仇,违背义字!
也只好对王语嫣说:只要有一个男子,能为她舍弃任何东西,我就永不在提起报仇之念,在这之前,她若不想让我去杀她娘,就得永远跟着我!
但我本想着,这世上绝无一个男子,会为一个女子甘愿舍弃一切,这王语嫣这辈子就跟定我了,我也能对恩公有个交待,这非我不义,实乃为人间至孝所逼啊!
不曾想这世上竟真有段公子,这等痴情之人,以至情换至孝、更能压至义啊!
();() 如此举动,实在令在下感佩万分,正应了那句:世间自有真情在啊!
你也让我信了那句,这世上任何人任何事都可以嘲讽,唯独至情与真情不能嘲讽!还请受顾某一拜!”
说着向段誉躬身施了一礼。
段誉听他夸赞自己,早已心花怒放,忙忙摆手道:“哪里哪里,我实在是不敢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