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排场就比较大了,或前簇后拥驾车而行,或成群结队骑马而来,仆从、侍女、护卫,那是一个不少,当然,也有那种直接出言调戏人群中美貌侠女的智障,旋即就被暴躁的护花使者们,拎下来就是一顿暴揍,都到这了,谁还管你老子是谁?
从远方赶来的江湖人,多带有骡马代步,当然也有带驴的,不过驴子长得羸弱,受文人和道人钟爱,倒不讨以力为尊的江湖人喜欢。
再加上来此的江湖人,必然带有兵器,长枪短棒,阔刀大戟,那是应有尽有,整个一江湖武器大全博览会。
于是,狭窄的道路,变得更难通行了,不是与骡马擦肩,就是被带鞘的兵刃碰到。
各式方言俚语,寒暄久仰声,不绝于耳。
一言不合,上演全武行的同样也不少,不过倒很有分寸,最多揍个鼻青脸肿,倒很少下死手,输的一方,在围观人群的哄笑声中,狼狈掩面而走,胜者得意洋洋,故作豪迈姿态,赢得阵阵喝彩。
无有马匹拖累的江湖人,干脆就从道路两边的山坡、树林行走,好在都有内气傍身,轻身功夫,那是自习武开始,第一门必要掌握的东西,度可直接与性命挂钩的。
于是,漫山遍野的纵跃身影,或暗中较量,或自诩一流,谁也不服谁,如同放羊一般,散得极开,呈一盘散沙状。
寒冷的天气,丝毫不能阻止人群的热闹喧嚣,直如元宵节盛大的庙会一般。
也许,这本就是属于江湖人的庙会。
牛大春直到第二日下午,才从二百多里外,匆匆赶来。
未到渭水,先见界碑。
“渭水界……”
牛大春念出石碑上的字,长吁一口气。
一条被踩踏得坚硬平整的大路,直通视野尽头的巨大城郭——那就是长安!
长安啊……可惜,那不是他此行的目的地,现在的他,也不适合出现在这座城中,城外五十里的渭水要津,才是他的去处。
牛大春盯着那气势恢宏的城池,心头复杂,万绪千端。
此刻的长安,既没有城墙下急驰而过的火车,也没有不夜城中,站在不倒翁上摇摆的姑娘,只有饱经风雪的斑驳城墙上,历尽战火留下的历史沧桑。
驻足良久,才响起那声轻微的叹息:
“好久不见啊,西安,或是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