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哥哥。」布萊克說道,他忙完了手裡的活,斯拉文卡剛想說什麼,具體是什麼她忘了,因為布萊克拿著一瓶藥水過來在她受傷的胳膊上滴了滴。
「你把外袍脫一下,我幫你處理肩膀上的傷。」斯拉文卡說道,布萊克把藥水遞給她,她利索的脫下外袍,裡面穿的黑色夾克髒髒的,像是在沙地上滾了一圈。再裡面是一件黑色針織毛衣,布萊克正要脫衣服的動作突然像被人按了暫停鍵,他眼瞼的肌肉不自然的抽動了一下,弄的斯拉文卡也有點不自然。
「你可以背對著我,等我給你纏好繃帶你再穿上就行了。」斯拉文卡說,布萊克似乎覺得背過去是懦夫行為,他繼續脫了毛衣,裡面是一件深灰的秋衣,肩膀那裡紅了一大片。
斯拉文卡沒多想,她扒著秋衣領子,把剩下的藥水灑在上面,布萊克拼命朝反方向伸脖子,眼睛眨的飛快。
她給布萊克簡略包紮了一下,他迅穿上衣服,急忙出去找那本能治療分體的書。斯拉文卡吃了一塊曲奇,邊吃邊在房間裡轉悠。這肯定是西里斯·布萊克的房間——書桌前掛著格蘭芬多的紅色旗幟,木製桌子上刻滿了亂七八糟的詞彙,牆上到處都是麻瓜張貼畫,因為它們都靜止不動。斯拉文卡感嘆西里斯·布萊克的個性是如此鮮明,他跟他的兄弟雷古勒斯·布萊克簡直就是唱唱反調的封皮跟內頁。
布萊克抱著一本大書走了進來,他把書平攤到床上,然後拿起魔杖對著薩特里的腿停頓了幾秒,斯拉文卡目不轉睛的看著他們,一束刺眼的白光從魔杖頂端迸發而出,薩特里猛地睜開雙眼短促的驚叫一聲,接著又像失去意識一般癱在床上。待光束減弱時,薩特里的腿癒合了,那裡只剩一道粉紅的疤。
「這樣應該就沒問題了。」布萊克說,他拿起茶杯喝了一大口,斯拉文卡坐在薩特里旁邊,他們倆沉默了一會,突然變得無事可做。
「晚上你想留下來吃飯嗎?方便的話。」還沒等斯拉文卡開口,布萊克又補充說「薩特里醒過來,可能會想跟你聊聊。」
斯拉文卡點點頭,她確實還有很多事沒搞懂。
「你是怎麼找到她的?」斯拉文卡問道。
「我跟同院的人打聽了一下,伊恩·米切爾畢業有幾年了,安妮斯特·薩特里是他女朋友,她剛好比我們大一屆。我約她出來的時候原本只是想打聽一下有關於米切爾的事,結果她誤以為事情敗露了,所以才會有那一幕。」布萊克說,他找了一個無翼扶手椅,用不知道從哪扯出來的毛毯隨便擦了一下,然後坐在上面。
「伊恩·米切爾是我在七橡樹度假酒店遇到的食死徒,」斯拉文卡在想要怎麼講述這個故事,「當時他謊稱自己是傲羅,想利用我抓住其他人,但是中間我們遇到了一些食死徒,我替他擋了一下,腿骨折了。他帶著我跑到了一個空房間,我們在那停留的時候聊了一會,我就是那時候猜測他可能不是傲羅。我想辦法給史高麗——就是我的上司送了信,第二天一大早,史高麗帶著人找到了我們,她一下就拆穿了伊恩·米切爾……」斯拉文卡的腦海中又浮現了那個畫面,她是那麼的震驚。
「一切都太快了,他拿了一種食死徒調製的魔藥炸彈,當時我們都以為他是要朝我們攻擊,但是……他自殺了,沒人能阻止,火燒得太大了,一瞬間人就燒的什麼都不剩。」斯拉文卡扯著自己的頭髮,「要是我知道……要是我知道我肯定會盡力阻止這一切。沒有傲羅會殺了他的,布萊克,繆爾塞伯弄斷了穆迪的一條腿,他都沒殺死他。」
布萊克垂下眼睛,他的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
「但是我能理解他為什麼這麼做,」斯拉文卡的話讓布萊克抬起頭,「我們對話的時候,我覺得他不是那種狂熱分子,成為食死徒好像沒給他太多快感。或許我的話讓他加深了那種後悔的念頭,又或許是他已經進退維谷了,就算沒被傲羅抓回去,也恐怕是死路一條,畢竟食死徒不是那種想走就走的組織。要是你表現得太牴觸,說不定還會被人做掉。」
「那是因為他承諾過!」薩特里突然大吼一聲,她直起身,不知道什麼時候拿回了自己的魔杖,現在正狠狠戳進斯拉文的脖子。布萊克的臉有幾分惱怒,看來他已經厭倦了這種你來我往的爭鬥。
「他承諾過,他說食死徒會越來越壯大,總有一天他們會給那些欺辱過我們的人應有的報復,他說過,只要強大起來就沒人會再欺壓我們了……」薩特里顫抖的聲線跟她那持續崩潰的神經一樣脆弱「就是你們這種人,」薩特里對著布萊克指控道「就是你們這種純血,你們憎惡麻瓜,你們看不起麻瓜、混血出身,你以為自己多高貴呢?」
「你所享用的那些……那些資源、寵愛,你享用的優待,都不過是因為你的出身罷了!你順風順水的人生就是踩著我們這些……我們這些你瞧不起的人——麻瓜出身,混血種上去的!而你們又要反過來圍捕我們!」
布萊克拿著魔杖的手變得很無力,他瞳孔晃動著,薩特里的話像是某種劇毒。
「他走投無路了,因為不是純血,他到處都找不到像樣的工作,你可以大肆批判他的選擇!」薩特里湊到斯拉文卡耳邊大聲喊道,「但伊恩不是那種人……伊恩從來都不想殺那些普通人,無辜的人,他只想給那些曾經欺負過我們的人一些教訓,讓他們別再這麼對待我們了。這不是他的錯,他是那麼的善良……」薩特里的手鬆動了些,斯拉文卡知道這是個脫身的機會,但她沒動,她也跟布萊克一樣中了那種劇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