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夾了一筷子,放進嘴裡品嘗了會兒,評價:「還行,就是有點淡。」
向之也說:「確實,不如我這芹菜胡蘿蔔炒蘑菇丁。」
沈問津:……芹菜胡蘿蔔炒蘑菇丁是什麼東西?一道菜踩自己三個雷??
倆人都嘗過了,齊客仍沒把餐盤往回收。沈問津認命般伸筷子夾點嘗了口,做好了捏著鼻子往肚子裡咽的準備,卻沒想到——
這菜居然意外的能吃。
能吃,在沈問津這兒,已經是至高無上的評價了。
那餐盤還攤在眼前,沈問津索性又夾了一筷子,一面笑道:「確實不錯。感謝老闆。」
齊客沒說話,兀自撈回了餐盤。
向之左右一晃腦袋,咂咂嘴,回過味來:「原來齊哥這話是說給津渡聽的。」
他昂頭想了會兒,「誒」地一聲,對沈問津道:「你別說,齊哥對你確實挺好。不說別的,就說昨兒拍視頻,他全程陪著,之後又說他來剪。這麼親力親為,確實不多見。」
「嗐,那是你的視頻,老闆還是看在向哥你的面子上吧,怎麼可能是因為我。」沈問津笑道,「老闆那是對向哥好,我一個人,充其量只是跟著沾了點向哥的光。對吧老闆。」
他也不知怎麼想的,非要拉個人來求證,於是放完話便朝斜前方看,扯了齊客做天平上的砝碼。
卻見當事人仍在裝啞巴,沉默著扒了幾口飯,不知怎的像是裝不下去了,忽地站起來,徑直朝門口走去。
「誒齊哥。」費列萊在後頭喊,「這就不吃了?」
齊客沒回頭,一徑走出了門,跟有鬼追他似的,走得飛快。
沈問津隱約瞥見了玻璃外他的一小半側臉。
不知是因為暗沉的天色投下了小片陰影而造成的錯覺,還是因為真的生氣了,那張臉臭得像是丟了八百萬。
三人瞪著眼,面面相覷,半天沒人開口。沈問津憋了又憋,沒憋住,問:「我是說錯啥話了?他這是咋了?」
費列萊也苦著臉,把腦子想破了也沒想明白,最後還是向之接了一句話。
「齊哥好像今天心情不太好。」他說,「他辦公室里那盆綠植不知怎的枯了一半。它陪齊哥三年了,齊哥挺捨不得它的。」
「反正肯定不是針對你。」向之做了個總結,「你放寬心,沒事兒,老闆就這性子。」
沈問津心道他就是在針對自己。
不過自己也不至於為此感到不爽。
畢竟以自己從前的經驗來看,這人的狀態相比於生氣而言,更像是在——
和他自己較勁。
過不了多久,他又會輕手輕腳地湊過來,不自在卻小心翼翼地,用笨拙而簡單的方式給自己遞台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