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大而明亮,还残留着些许水汽和沐浴露的清香。
进来之后,舒云念才发现浴室做了些改造,四周安装了不少的铁杆和扶手,想来这些就是方便傅司衍独自洗漱的辅助工具。
也许真的是自己多虑了。
像他那样的聪明人,应该适应和学习的能力也比普通人更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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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舒云念从浴室里出来,已经是深夜十一点。
看着静静坐在床上的英俊男人,她脚步停住。
她不知道他是怎么坐上床的,但离了那辆轮椅,双腿被绣着鸳鸯的大红喜被盖着,他整个人笼在床头灯暖黄色的灯光下,侧颜深邃,身形挺拔,俨然与常人无异。
以前的傅司衍,应该就是这样,神色淡然地坐在床边看书,或是在电脑前处理工作。
他的生活忙碌充实,充满无限的可能……
再次感叹了一声天妒蓝颜,舒云念稍定心神,提步上前:“傅先生。”
轻软的女声在静谧婚房里响起,傅司衍视线离了书页,缓缓掀眸。
当看到那道缓步走来的婀娜身影,眼神一顿。
见过她订婚宴上的红色旗袍,还有今日的大红秀禾服,他知道她穿艳色也好看。
可她一袭轻柔贴身的红色睡裙缓步朝他走来,肤色莹白,骨肉匀停,宛若一朵夜色月影下的红莲,风娇水媚,摇曳生姿。
他喉头有一瞬发紧。
但很快,她就走到他面前,一双乌眸带着毫不设防的清澈,认真询问:“你知道哪还有被子吗?”
傅司衍眉心轻折:“你要那个做什么?”
“打地铺呀。”
舒云念答得理所当然:“今晚你睡床上,我睡地下。”
这里是傅家,傅司衍又腿脚不便,她总不好让他睡地上。
哪知听了她的话,男人眉头皱得更深:“你上床睡。”
舒云念一愣,摇头:“我睡地下没关系的,傅先生你别客气……”
“没和你客气。”
“可是……”
见她仍迟疑,傅司衍似是明白什么,嘴角扯出一抹冷淡弧度:“我都这样了,难道你还担心我把你怎样?”
这凉薄的自嘲口吻叫舒云念一怔。
“你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她轻声解释:“是你自己说的,让我别碰你。我想着睡一张床,盖一张被,很难不会碰到。”
虽然妈妈说过,她睡觉很规矩,很少睡得横七竖八,可真睡着了,会不会不小心碰到他,她也无法保证。
傅司衍也没想到她是顾忌这个。
冷白脸庞闪过一抹不自然的神色,他偏过脸:“我说的碰,是指一些特定的亲密逾矩行为,不包括这个。”
见身后没声音,他微微侧眸:“舒小姐,需要我一样样给你举例,什么叫做亲密逾矩行为?”
这回轮到舒云念尴尬地转过头:“不需要。”
新房里一时静了下来,空气既尴尬,又无端漂浮着一丝暧昧。
最后还是傅司衍开了口:“很晚了,上床休息吧。”
舒云念也不想继续这样大眼瞪小眼尴尬坐着,忙应了声好。
她绕到床的另一边,掀起被子,坐了上去。
感受到床边微微陷下的弧度,傅司衍也合上书,偏头看她:“关灯了?”
明明只是很简单的一个目光,可因为俩人现在躺在同一张床上,舒云念不禁捏紧了被子,低低嗯了声,就飞快躺下。
灯光熄灭,屋内笼罩在黑暗的一瞬,舒云念长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