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处,吴亘转头看向身旁的女子,犹豫半方开口道:「孟卓被我杀了,你不恨吗。」
宁雨昔理了理鬓角的丝,避开吴亘的目光望向远处。伴着一声长长的轻叹,其人幽幽道:「若说没有一丝心弦波动,那是假的,毕竟夫妻一场,总是不愿他落个这样的下场。可更多的是解脱,终于放下了心中的这根刺,不用担心自己再被送与他人。再往后,可以干干净净的做一回自己。」
「那就好,无畏军尚有不少儿郎,皆品行俱佳,你要是看上哪个了,只管言语一声,我定会给你们大大操办一场。」吴亘松了口气,杀孟卓一事,始终如一根针般压在心底,今把话挑开,倒是让他卸去了这层包袱。
「不必了,方离藩篱,
又怎会再投罗网。往后,倒不如随无畏军行走于各,看看外面的别样风情,方不负流年。」宁雨昔面色萧瑟,略显茫然的看着远方。
吴亘张了张嘴,终是把想给杨正做媒的心思按了下去。
半个月后,前方传来消息,无畏军两路人马经过大小十余战,终是会师于夏城。
夏日家外围的抵抗力量已被击溃,就连其他家族的援兵也被打散。按着吴亘的军令,无畏军对于这些溃散的人马不依不饶,痛下杀手,即使投降,也严格按十抽一的比例砍头。
之所以如此,是吴亘现这些家族抵抗之意甚坚,再往后还有诸多家族需要攻打,这么一场场打下去,无畏军还能剩下多少战力。
仗就必须打狠打疼对方,这样的话,那些家族才会对无畏军心存惧意,才不会如野狼般一波波的让无畏军失血。
吴亘没有对攻城之战有任何指令,这是水从月、宝象的事,如今的他,每如武川关前每一个民夫一样,挑石垒土,看着关墙一点点升起,挡住了谷口,将两侧的山壁紧紧连接在一起。
「寨主,有一拨人马正向着关前赶来。」这一日,吴亘正忙着堆垒关墙,巴严急匆匆奔了上来,大声禀报道。
吴亘放下手中的断刀,如今断刀又多了一项的差事,就是将采来的巨石切成一个个方正的石块,填充到厚实的寨墙中。
「慌什么。」吴亘不满的瞪了巴严一
眼,拍了拍手上的尘土,「来了多少人。」
巴严看到四周惊惶的目光,也知道自己方才失言了,脸一红低声道:「据探子来报,约有两万多人,打着的是乞颜家的旗号。」
「乞颜家,他们倒是不嫌路远。」吴亘嗤笑道,这乞颜家乃白岭行省南部一个万户家族,与夏日家还隔着一个固家,没想到他们跑了这么远,竟然摸到了武川关前。
「将你的人马伏于修的关墙和两侧山中,把那些震弓、连驽、床驽都用上。呆会敌至关前,让这些民夫后撤,撤的越乱越好。」吴亘看了看才修了三成的关墙,微微摇头,「另外将牛和吉辰鸣叫来,他们豢养的那些怪玩意也该派上用场了。」
「遵命。」巴严赶紧应下,今自己着实有些失态,要是乱了军心,那自己就是战败的罪魁祸。无畏军已经全军尽出,也别想有什么援兵,只能靠着当下这些人挡下对手的进攻。
很快,一万后军换了盔甲,隐藏于山后业已布好的工事内,同时有一部分人马呆在关墙后,与吴亘一同抗击当面之敌。
关前低矮连绵的丘陵上,一道冲的灰尘正滚滚而来。烟尘越来越近,露出了裹于其中的无数人马。
这些人都是一人双马,即使如此,士卒的面容仍是颇为疲惫。长途的跋涉、蜿蜒的山路让他们失了锐气,直到看到那处险峻的谷口,还有方立起的关墙,沾满
灰尘的脸上终是露出了释然。
兵马在距关墙两里的方停下,一名乞颜家的将领催马出列,抬手打量着面前这座看起来还未建成的高墙,不禁庆幸自己不顾人马疲劳,日夜兼程到此。若是让关城建成,看这巍峨的山势,得填进去多少人命方能攻打下来。
关城上,还有不少的民夫在忙碌,此时见到人马过来,连滚带爬纷纷向着谷里奔去。
将领面露冷笑,这所谓的无畏军果然是群不知军阵的莽汉,大军前出,后路竟然忘了防守,此时再筑城又有何用。这次夏日家遇袭,自家受其请求支援,由于路途遥远来得晚了些。
可到了夏日家的盘就听说,三家联军竟然被人家给击败了,连夏城也被围困。
形势不利,他并没有退却,也并没有贸然支援夏城。毕竟此城墙高人众,就不信他无畏军能一时半会拿下来。
与其死拼无畏军,把自己这两万人扔在城下,倒不如断其后路,等各家的后续人马6续到达夏城,再合力将无畏军击败。
于是,他一路沿着无畏军的踪迹,终是寻到了武川关的位置。幸好来得及时,这么矮的关墙,虽然马儿无法跃上,但遣一批先登勇士攀援而上,还打不败这些连武器都没有的民夫吗。
抬头打量了两侧的山上,虽然也有少量人影晃动,可随着民夫的离开,这些人也掉头向着谷中跑去。
「乌合之众。」将领冷笑一
声,手中马鞭高高举起,「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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