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儿,你瞧什么呢”
虽说当中还隔了一道珠帘,侍画还是一惊,双手一颤,差点将那字条绷成两半。
“拿的什么东西”侍琴好奇地打量了她一眼。
侍画一只手紧紧地攥着,笑得像哭一样,鬓边冷汗渗出。
“哪有什么东西”
她的声音抖到令人侧目,侍琴本来只是说闹,见她如此模样,倒是心中留意了。
自己听到自己声音抖,侍画不敢再说。勉强笑了笑之后,钻进了内室去,将那张纸条偷偷转给了顾雪枝。
顾雪枝不明所以,摊开来一看,眼睛里的灯被点亮了。她露出个笑容,将纸条攥到手心,见房中除了侍画再也无人,便又将那字条打开,一个字一个字地看过去
“我们的孩儿可好你可好出月后,可否来一回清音观”
顾雪枝满面欣喜与温柔,侍画在一旁瞧着,不敢说话,心中实在无法赞同他们之间的这些事。
若只是被文家人要挟也就罢了,她总能在心中骗骗自己,夫人是身不由己,是无可奈何。可如今
眼前又浮现出康宁伯抱着孩子时满眼的柔软,侍画紧紧抿住嘴。
她们的小姐,何时成了这个样子难道当初那一撞,真的把鬼撞到身上了不成吗
她最近几日总是在想这个,想的多了,晚上甚至会吓到睡不着觉。再这么下去,怕是到不了明年年头,她就要去陪侍书姐姐了。
两个人都审完了,凉溪一无所获。被审过的人很快就让拉下去处理掉,凉溪跟康宁伯面面相觑。尤其是康宁伯,觉得现在的情形,即便是他有通天先生帮忙,似乎也不容易开展下去。
文尚书和文公子不见了,暂时找也找不到。文太公告老还乡,他这么一操作,将来万一文大学士那里查出点什么事,他大可以全部推给父亲和兄弟。
栽赃陷害需要设完美的局,万一被找出破绽,那可洗不清楚了。再加上,以文家人的作风,他们根本没必要去设局陷害,调查就够了。文家暗地里悄悄作的死,找几件出来,已经够让他们永远消停下来了。
但现在,他查那些陈年旧案,即便翻出再厉害的案子,也不一定能够彻底扳倒文大学士
康宁伯的视线又落在了凉溪的身上,他问道“歌儿,你说你每隔一段日子还是能梦到教你画符的师父,仙人新教你的符箓中,可有什么能使障眼法的”
据史料记载,真正的通天先生本事可比她大。人家画的符箓,直接影响了战局。不像凉溪,最多就画些能让人不吃饭、不睡觉,能够给人驱毒、疗伤,撑死了是让人说说真话的简单符箓。
她会画的符箓当然不止这几种。刚开始的时候,将自己的价值全部暴露出来,自然会给人惊喜,但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
换成是她,她也想要一个还能随时成长,未来不知道能挥出多大威力的宝贝。
所以,凉溪扯了个谎。扯谎之后,康宁伯明显更加看重她了。
“有倒是有。只是不知,老爷是怎样的想法”
“世人皆知,文大学士是大孝子,爹娘说东,绝不往西。文太公这一告老还乡,要是过两年在家乡一死,那可是大麻烦。我不管翻出什么事来,老爷子往自己身上一背,文大学士最多是被贬官。”
“如今,朝中少说一半人都是文太公或者文大学士的学生,被贬官根本算不得什么。有太多人为他说话,皇上也不能置若罔闻,过不了几日便又会回来。主要是咱们也不能再拖很久,我如今已被文家人觉,如果不能一次就将文大学士推下神坛,我恐怕是凶多吉少。所以”
康宁伯给凉溪讲了他的想法,他的办法,其实也在她的预料之中。
像文太公、文大学士这种桃李满天下的当世大儒。他们虽然不掌兵,却掌握着老百姓和读书人的思想。
那是很可怕的。
想要这些人跌下神坛,一次就得将事情做绝,让百姓心中那个高高在上的形象直接崩塌,由敬生憎,让跌下神坛的人绝对没有机会去修补他的形象才行。
这种绝对的事儿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