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给俺选了一个永清的年号,不过俺不喜欢,太清净了。”
武英殿里,朱棣坐在那把朱元璋、朱允炆坐过的龙椅上,对着眼前的朱高煦愁眉苦脸。
“那父亲喜欢什么?”朱高煦轻笑,他已经猜到朱棣要说什么了。
“俺喜欢永乐,希望百姓能永远快乐,只不过礼部那群人说这年号用过的人太多,而且没几个长寿的。”
朱棣狠狠抓了抓胡子,脸上有些难受。
张重华、方腊、张遇贤、高谈德、郭子和……
这群人怎么就把他的年号给提前用了,而且不是割据就是叛乱,一个成事的都没有。
“父亲喜欢就好了,何必在乎他人看法,何况自古而今,年号重复的事情并不算少,只要成就功业,谁会记得前任用过这个年号呢?”
“何况礼法来说,并没有规定不能重复年号,只要父亲自己不觉得,那也不违反礼制。”
朱高煦这话还真的没说错,后世提到永乐都只能想到朱棣,少数人顶多想到方腊,至于张重华、张遇贤、高谈德几人,后世都不一定知道是什么政权的什么国号。
“你这么说倒也对。”
朱棣眼前一亮,然后转头看向了眼下担任掌印太监的王彦:“狗儿,去告诉李至刚,就说俺就要永乐了!”
“是……”王彦笑着应下,随后派人去通知了礼部。
面对如此如此情况,礼部的李至刚虽然有些语塞,但还是心安理得的将‘永乐’制定为了新朝的年号,并且将朱棣的登基典礼布置在了五月十七日。
眼看时间一点点过去,当时间终于抵达五月十七的时候,整个京城的钟鼓声开始齐鸣。
在五千文武官员和十一位诸王簇拥下,身穿冕服的朱棣与朱高煦前往南郊告祀天地。
站在高台上,穿着帝王冕服的朱棣手执祝文,对天地祭拜过后开始诵读:
“嗣天子臣棣敢昭告于昊天上帝、厚土皇地祇,昔我皇考太祖高皇帝,当元季之乱,平定群雄,受天明命,奄有天下,海内又安三十余年……”
“允炆嗣登大位,崇信奸回,委政近侍,改更祖宪,戕害诸王,祸机之,将及于臣,臣不得已,举兵清君侧之恶,以为万姓请命……”
“允炆自弃于天,阖宫自焚,臣荷天地眷佑,身命获全,军民稍安,宗王大臣推臣以长,臣不敢辞,于五月十七日即皇帝位,谨用今日,敬率臣僚以玉帛、牺齐、梁盛庶品,恭祀于大祀殿,备兹燎瘗。”
“皇考太祖高皇帝配神,臣膺重器,不遑自宁,简在帝心,永惟相佑……”
当长长的祝文念完,此次祭告天地也宣告完毕,朱棣下了高台乘坐大辂,朱高煦乘金辂、诸王乘象辂,群臣乘车马返回紫禁城,登上奉天殿。
待群臣入班,朱高煦也站在金台位置上的朱棣身旁后,朱棣便开始了他登基第一日的下诏。
“昔我皇考太祖高皇帝,龙飞淮甸,汛扫区字,东抵虞渊,西踰昆仑,南跨南交,北际瀚海,仁风义声,震荡六合,忽爽阍昧咸际光明……”
朱棣说了一大堆客套话,简单理解就是不会对靖难之中的南军将领有报复行为,也不觉得所有臣子都是蛊惑建文的佞臣,因此大家可以安心的办事。
不过,自己新君即位,许多事情也需要更变更变,想到这里,朱棣拿出了他与朱高煦详谈过后写出的圣旨,开始对群臣宣告。
“新朝开始,政策自然不能遵从旧制,因此朕有诸多新政需要颁布……”
“一、改建文元年、二年为洪武三十二、三十三年,并以今年为洪武三十三年纪,其改明年为永乐元年。”
“二、建文以来,祖宗成法有更改者,仍复旧制刑名一依大明律科断。”
“三、自洪武三十三年六月初一日昧爽以前,官吏军民人等有犯除谋反,大逆,谋杀祖父母、父母,妻妾杀夫,奴婢杀本使,谋故杀人,蛊毒魇魅,毒药杀人及见提奸恶不赦外,其余已觉、未觉,已结正、未结正,罪无大小,咸赦除之,敢有以赦前事相告言者,以其罪罪之。”
“四、自洪武三十一年闰五月以后,周、齐、湘、代、岷、肃六府被诬陷时,文武官员、军民人等连累致罪者,官复原职,已故者文官优免其家,差役武官子孙承袭,民充军者,复还原籍为民,军边远者仍还原卫,为奴者即放宁家,入官田产照数给还。”
“五、递年为事煎盐、买马、当站及囚充递运、水夫、皂隶、膳夫人数,一体赦免,各放宁家。”
“六、建文年间上书陈言有干犯之词者,悉皆勿论所出,一应榜文条例并皆除毁。”
“七、山林隐逸、怀材抱德之士,有司询访以礼,敦请赴京,量材擢用,其有志尚闲逸不愿出任者,具名来闻。”
“八、鳏寡孤独有司依例存恤,毋令失所,民年七十以上及笃废残疾者,许令一丁侍养,其有饥寒不能自存者,官为赈给。”
“九,山东、北平、辽东、河南、直隶府州县人民有被兵不能耕种者,并免三年差税,不曾被兵者,与直隶凤阳、淮安、徐州、涂州、扬州今年秋夏税粮尽行焚免。”
“其余直隶府州、山西、陕西、浙江、福建、江西、湖广、两广、四川、云南阀免一半。”
“其有洪武三十三年六月初一日以前拖欠一应钱粮、盐课、畏匹、木植、芦柴等项,及军民所养马、牛、羊等项倒死,并欠孳生者并免,追赔其弓兵,砍办芦柴者,优免二年。”
“十,河南、山东、北平、直隶流离失所的百姓,当地县衙提供口粮,安排迁移辽东,入辽东者开荒三载皆蠲免赋税,种子牛具皆由官为给付,每人每载口粮五石,也有官府给付。”
“十一,北方学校依旧开设,毋致废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