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房门口,徐君楼趴在地上,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尽管半边脸都火辣辣的疼,嘴里全是血腥味,但他没敢做任何反抗,甚至连从地上爬起来的意思都没有,只是呆呆傻傻地趴在原地。
而站在他的面前,徐长青看到徐君楼这幅样子,气得胸口闷,一股沛然怒火让他恨不能打死眼前这个不争气的东西。
眼看徐长青还要动手,一直在旁边满脸心疼地看着的中年妇人实在没忍住,拦在了徐长青面前,气怨道:“老爷,你再这么打下去,真要把你们老徐家的独苗给打死不成?”
徐长青含怒道:“这般不肖子孙,打死了也就打死了,还省点粮食!”
妇人气道:“老爷,你这把年纪了怎么也跟孩子一般见识,他年轻莽撞不懂事,做错了什么事情你教他,让他改便是了,再早个十几二十年,你如他这般年纪的时候,还不如他懂事。”
此时徐君楼也爬了起来,低着头说道:“婶婶心疼侄儿,侄儿心里知道,但这次的确是侄儿的错,也该打。”
徐长青怒哼一声,指着徐君楼的鼻子骂道:“你是该打,总算你还有点自知之明!”
说着,他转头对自己夫人说道:“你可知这混账小子做了什么?他私自递了奏章上去说要辞官!!!”
妇人闻言大惊失色,不敢置信地对徐君楼说道:“君楼,你叔叔说的可是真的!?”
徐君楼颤声道:“婶婶,京城府生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太吓人了,真的太吓人了,好几次我们差一点点就死在里面了,这次能侥幸活下来,真的全凭运气好,可这次是运气好,下次呢?下下次呢?总会有一次好运气用完了的,我不想死,真的不想死。”
徐君楼说着说着就声泪俱下,他满脸的惊恐和不安,痛哭流涕道:“我知道我对不起叔叔和婶婶,但是我真的不想死啊···”
妇人看着徐君楼的模样,只觉得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失望也有心疼。
而徐长青更是如此,他盯着徐君楼,竟是连话都说不出来,或者压根不知道从何说起。
三人之间一时沉默下去,只剩下了徐君楼的哽咽声。
良久,妇人先开了口。
“君楼,你应当知道,其实你叔叔这个官,一直都当得不如意?”
徐君楼的抽泣声停顿了一下,然后点点头,说:“好像之前听叔叔和婶婶无意之间提过。”
妇人点头道:“当官难,京官更难,别人看你叔叔这样的,总觉得是风光无限,家里祖坟冒青烟了,只有羡慕敬畏的份,其实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的确是这样,但你别看你叔叔现在是户部尚书,之前他当侍郎的时候,和当侍郎之前,要实权无实权,要人脉无人脉,连靠山也都没有,朝中哪个不是见风使舵看人下菜的势利鬼?他们会给你叔叔好脸色看?”
“便是之前做侍郎的时候,你叔叔表面风光,但暗地里也是困难重重,不只是难以有所建树,主要是周围有无数人盯着你叔叔的位置,想把你叔叔弄下去,取而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