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木箱掏出老师的灵位,将一卷《天工开物》在灵位前晃了晃,笑得有些傻憨,挠头道:“可惜这是人家的宝贝,不然徒儿一定要誊抄一份给您老烧过去……”
“不过,弟子看了也相当于您看了。”
她不知道白素何时凯旋,便夜以继日,抓紧一切时间阅读小房间的藏书,一读就是整整三天,食物都由下人去食堂打好送过来。待她重新走出工坊,身上都有些馊臭。
书,太多了。
越看越觉得自己渺小,时间也不够。
于是,她,做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林户曹,我现在接受招揽还来得及吗?”
她顾不得整理仪容,小腿跑得飞快。
循着记忆直奔林风的政务厅,一路上的署吏早被叮嘱过,无人呵斥她不可疾奔。
哐的一声!
她打开了政务厅的门。
只是,不凑巧对上了三双眼睛。
她结结巴巴道:“对、对不起——”
此时恨不得找一条地缝钻进去。
林风只是温和笑着,冲一侧青年文士道:“主簿,这位便是献上脱棉机的能人。”
青年文士闻言,面上冷色似冰雪融化。
另一位女装打扮的文士也欣喜望了过来,眼睛一亮,道:“早就听闻先生大才,今日才得一见。仔细一瞧,果真有龙凤之姿。在下户曹署吏,姓沉,名稚,字瑶禾。”
女君也学着沉稚行礼回礼。
她道:“我叫北啾,字周口。”
沉稚疑惑:“先生这名字好生奇怪。”
“我师父捡到我的时候,说我哭啼胜过群雀啁啾,便取了这名。”北啾挠挠头,不止一人觉得她名字奇怪,但她很满意。随老师姓“北”,名啾,字则是“啁”字拆分。
沉稚温和一笑:“原是如此,先生这么一说,这名字不仅童趣还饱含恩师爱怜。”
北啾被她说得满脸通红。
唉,还得是文化人说话好听。
不似云元谋那个蠢货,只会取笑自己。
“方才女君说的可是真的?”
林风可没忘记北啾推门之时说的话。
“嗯。”北啾说得很小声。
声音虽然小,但在场三人哪个耳力差?
祈善暗中传音给林风。
【此人便由你安排了。】
《天工开物》这些藏书意义重大,本来不该轻易让外人看到,但林风紧急传信给自己申请,祈善才答应下来。本来想见一见北啾,亲自把把关,看看此人心性品格如何,但对方一直窝在工坊不出来,只得作罢。今天凑巧碰见,祈善对北啾印象不算差。
林风和沉稚一起起身送走祈善。
祈善一走,北啾肉眼可见放松下来。
沉稚打趣道:“你害怕主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