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尖微微颤抖,不禁生出一阵后怕,细细密密的冷汗从背后冒出,随后紧紧攥着拳头,死死盯着石床上的身影。
他怎么死都可以,可不该带着她的诘兔兔!
随后她敛了情绪起身,抬眸看向站在一旁的那迦,缓缓开口。
“我要怎么做,才能帮到小谢公子。”
那迦撩起衣袖固定,缓步走到摩那娄严身边坐下,抬手指着他的心口,面容肃穆,音色轻缓。
“搭桥,引蛊。”
摩那娄诘背手站在一旁,一身玄衣端肃无比,周身萦绕着霸道从容之势,沉静的面容未起波澜,好似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透过那双平静的眼眸,方能看见里面汹涌的暗流,巨浪翻涌,浪叠千层,带着几分无言的压迫与冷戾。
竟让人一时不知,他是胜券在握,还是…听天由命。
摩那娄诘眼眸微弯,缓步走到叶昭榆面前,抬手抚平她的不安,指骨上的暗金权戒微闪,垂眸看着她,勾了勾唇。
“莫怕,睡一觉便好,等阿榆醒来,本君陪阿榆大醉一场。”
闻言,叶昭榆一下笑出声来,一时还真不知,到底谁才是那个病患。
可笑着笑着她便红了眼睛,直直的盯着他,眼中有道不尽的酸楚。
随后抬手扑进他的怀里,将脸深深埋进他的颈窝,嗓音沙哑至极。
“谢归,别睡。”
摩那娄诘喉结微动,纤长的羽睫颤了颤,感受着脖颈处的湿濡,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阿榆,别哭。”
五月春归浓,客满百花间,春风摇碧树,香阵点点来。
东宫内,所有人都轻手轻脚的做着差,生怕出一点声响,引得近日颇为暴躁的主子不满。
从殿外往内看去,只见满室悬挂着翻飞的纸张,纸上墨笔锋利遒劲,张张写满特殊人名,望之巍然大气,不禁令人心间一震。
微风一吹,纸张翻飞,墨香肆意,带起一阵错落的破空声,颇具几分文人大家的洒脱与狂放。
而再往里,一人正瘫坐在太师椅上,浑身上下散着生人勿近的阴沉气息。
他抬起长指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眼底乌青醒目至极。
自他回京,就没睡过一个好觉,不仅要处理堆积已久的公文,还要推敲好不容易得来的半截线索,还得陪人四处看花。
就这短短几日,他看完梨花看槐花,看完槐花看榴花,看完榴花看鸢尾……
他现在拾掇拾掇,便能直接去园子里当花匠,哪种花的习性,他都门儿清。
一内侍从殿外走来,看着依旧瘫在椅子上的人,抬手禀告。
“殿下……”
“滚。”
“……是。”
“等一下。”
萧如晔不悦的直起身来,桃花眼无精打采的耷拉着,箔金蟒袍歪歪斜斜的挂在身上,丝毫不见往日那股自命不凡的风流劲。
他拿起手边浓茶啜了一口,顿时眉毛一拧,随后看了一眼停在殿中的内侍,缓缓开口。
“何事?”
“昨晚一夜之间,御花园的芍药全都开了,陛下邀殿下前去御花园赏花。”
萧如晔微微一笑,“……好得很。”
又多了一个花种呢,看来他离花匠的位置又近了一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