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贺兰诀闷闷地站起来,廖敏之不在,就只能她上场,晚自习前还有一次卫生要打扫,贺兰诀拖地擦黑板摆桌子,把卫生角收拾干净,去楼下倒垃圾。
蓝桶又高又沉,贺兰诀一路拖着搬下楼梯,垃圾站那么远,厢斗又高,贺兰诀费了一番力气,手心都磨红了,结果最后一个不小心,把垃圾桶都翻里头去了。
她捧着脸哀嚎了一声,心里一股“诸事不顺”的气。
再以极不雅观的姿势从垃圾站里把桶拽出来,贺兰诀看自己的鞋子,已经被得不成样子。
回头。
那边有个人,在垃圾站前停住了脚步,默默看着她。
眼神清静地让人无所遁形。
贺兰诀神色一僵,脸色又红又青,火气像火箭升空一样“biu”
刚才她捡垃圾桶的那个姿势的确很傻,但跟他有什么关系。
莫名其妙他来干嘛
眼里是不是明明白白写着“愚蠢”这两个字。
贺兰诀拎着垃圾桶,怒气腾腾往水池走。
廖敏之伸手拦,沉声“桶给我。”
“啪”
她冷冷拍开眼前的手,拎着桶径直往前,拧水,刷桶。
“贺兰诀。”
有人在身后喊她,语气很硬,不软。
贺兰诀心里的火箭“轰”地炸了。
她猛然回头,神色忿忿,伸出食指怼人,眼神冷“我警告你,不许喊我的名字。”
廖敏之皱眉,默然盯着她,严严闭嘴。
他径直过去,拖开垃圾桶,夺她手里的刷子,垂眼皱眉,面无表情“给我,你走。”
贺兰诀不肯让,瞪他“凭什么给你,你凑过来干嘛心口不一,虚伪,装什么好人。”
漆黑的眼睛直直盯着她,翻滚着莫名的情绪。
“走开,你离我远一点。”少女脸色红,抢住刷子不撒手,横眉冷对,凶他,“越远越好,别出现在我眼前”
廖敏之神色冷,松手,漠然立在一边。
“你以为我想来。”他眼神冷淡,音调也奇异冷漠,“多管闲事,我值日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跑过来干什么。”
“对,和我没关系我有病我才来倒垃圾,要不是高峰找我,我才是真有病,有病来帮你忙。”她朝他吼,“要不是范姐找我,你以为我真想关照你,真想管你的闲事,每天跟你说话,跟个冰块一样,动不动就冷脸、不理人,烦不烦,累不累,你是哑巴吗会不会说话,会不会好好说话有事情能不能第一时间说清楚,说明白。”
他站在她面前,冷冰冰僵硬硬,一动不动。
贺兰诀把刷子一撂,一副吵架的架势,竹筒倒豆子,吐为快。
“你不喜欢我直说啊,忍受不了你就开口啊,一个大男生表里不一,心里想一套,当面背后又一套,你要是第一天就说讨厌我,我半个字都不会烦你。谁同情你了,你有什么好值得同情的,你有手有脚,能说能看。这世界那么多人,家破人亡的,绝症重病的,他们才值得同情,照顾你关心你,只是把你当朋友,你不想要朋友也没人勉强,不想做的事情你就拒绝,没人会自以为是围着你转,你觉得我讨厌愚蠢浅薄,那你也别摆出一副无辜好看的面孔,每天跟我说话给我讲题,和我划清界限最好了,谁也别说话谁也别接触,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老死不相往来行不行。我觉得你比我更讨厌更浅薄,知不知道什么是尊重什么是礼貌什么是客气,无缘无故伤害别人觉得很了不起是不是,有没有想过别人的感受”
她脸色涨得通红,语又快,噼里啪啦一口气往外冒。
廖敏之看着眼前的少女,眼里冒着熊熊大火,怒气腾腾,叉手叉脚,昂挺胸,摆出个很有气势的圆规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