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是第三个、第四个……
一块又一块鲜红的抗议牌,像一轮又一轮火红的初阳,自人群中升起。
很快,那些抗议的牌子连接成片,楚霁看见有十余个女性站在人群的最前方,手里举着一张巨大的条幅:“拒绝处死楚指挥!楚指挥曾为我们发声!拒绝处死‘花蕊保护计划’的反对者!”
“拒绝处死楚指挥!请气泡垒高层给出一个令人信服的解释!”
“楚指挥是气泡垒的守护者!”
“是人就会有失误,楚指挥罪不至死!”
“楚指挥是气泡垒的英雄,请高层给出楚指挥里通变异种的证据!”
“抗议!抗议!抗议!我们不相信谣言!”
“……”
人造太阳绚烂的阳光下,一双又一双的眼睛注视着行进的囚车,颜色鲜红的抗议词连成海洋。
沉默无声,却震耳欲聋。
囚车在不知不觉间放慢了行进的速度,似乎连押送楚霁的士兵也受到了抗议的人群的影响,嘴唇微动,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楚霁。
囚车里,楚霁依旧安静地坐在那。
他的目光没有落向任何一个为他抗议的人,只是微垂着眼,因此没有人能看清他眼里的神情。
只能看见他唇角微弯,脸上似乎是露出了一个很温柔的笑意。
特梅尔的估算错了。
舆论固然很容易引导,大多数人或许也容易听风即是雨,被人为操纵的表象所迷惑。
但人类却也是有血有肉、拥有自己的感情的生物。
他们会用自己的眼睛去看,会用自己的耳朵去听,用自己的心去判断。
固然有人会听信精心杜撰的说辞,但无数声音的浪潮里,也一定会有人逆流而上,发出属于自己的声音。
特梅尔告诉他,他心中所笃信的“希望”,不过是一道虚无的幻影。
但他在城墙之上直面风雪,背对光亮,握了三年的枪。背后保护的,从来不只是一群愚蠢懦弱的昏庸之徒。
囚车仍在缓缓向前行进着,楚霁抬眼向前看去,前方街道两旁的人群里,高举抗议横幅的数量越发密集。
无声的海洋里,开出一朵又一朵鲜红的花。终于,一路静默的人群里,不知是谁爆发出了一声怒喊:“拒绝处死楚指挥!”
声音响彻天幕。
像是于草垛中扔进了一点火星,紧接着,整条街道都被这样的声音所攻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