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人头地?排长,你就别开玩笑了,我刚完成一项丢人现眼的壮举,现在走在路上,估计都有老兵想取我项上人头呢!”一想到自己现在的尴尬处境,张恒宁就提不起精神。
“军事比武竞赛将在一个月后举行,通知已经下来了,做准备吧。”
“真的?”张恒宁一听,沮丧的情绪立马一扫而光,内心随之激动起来,有点想要摩拳擦掌。
自己辛苦训练,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吗?
至于能不能出人头地,那都是其次,关键是必须出彩,不能出丑,不然,打的就不是众人的脸,而是自己的脸。
“排长,根据你对我的了解和判断,你看我参加哪项比赛合适?五公里越野?4oo米障碍跑?还是1oo米实弹射击?其实吧,这项项目,我都没信心,哈哈,所以,我们选择的标准,不应该是哪个项目我最厉害,而是,哪个项目打脸最重!哈哈。”张恒宁觉得自己的想法非常有见地,有点田忌赛马的感觉。
“省省吧,没有选择的余地,这次竞赛,只有一个项目,就是把你刚才说的那些三合一!没有单独点餐了,要上,就是全家桶!一口吃成胖子的那种!”
张恒宁愣了半天,终于回过神来,转身就要走。
童小虎一把拉住他:“你干什么去?”
“回去!那我还参加干嘛?这不是典型的去找死吗?还一口吃成胖子,我这真要去了,还不得一口吃成傻子啊。”
童小虎的表情渐渐凝固了,像是不认识他似的默默地盯着他的脸看了好久。
最后,童小虎终于露出了一丝释然又轻蔑的笑容:“怎么?还没试过就怂了?之前你那些豪言壮语都是放屁,壮志雄心都是扯淡啊。张恒宁,直到今天我才算真正把你看透了,你就是一滩烂泥扶不上墙!你看看你这浑身上下,哪一点像个男人?滚吧,你就只配当两年窝囊兵,然后滚回学校,毕业后或容妆精致,或面容憔悴,像被强行塞进罐头的沙丁鱼一样,被装进拥挤的电梯,分到城市cbd外表华丽的写字楼里的那些封闭的格子间,喝着溶咖啡,说着轻声细语的鸟语,接受资本的无情压榨。那里不需要真正的男人,只要是个工具人就可以。当然,你也只配当个不痛不痒的工具人!再见,我以前的心血算是喂了狗。”
童小虎把他能想到的所有恶毒语言,都一股脑地倾吐了出来,像射出了一支支箭头沾满毒药的利箭,刺穿了对面那人的胸膛,穿心而过。
射完箭后的童小虎,连检查眼前这个人是死是活的兴趣都没有,转身就走。
毕竟,此刻在他眼里,那只是一具失去任何意义的没有温度的冰冷尸体。
受万箭穿心之痛的张恒宁,浑身不住地颤抖,屈辱、愤怒就像冰冷的海底孕育着的火山,再也冷静不下来,突然喷了出来,灼热的岩浆在周身四处游走、燃烧,刺痛了他的每一根神经。
他双手紧握,指甲都快要嵌入肉里,终于,他大声吼道:“童小虎,你别特么看不起人。你等着,谁不报名谁是孙子!”
童小虎立刻停下了脚步,他的脸上,闪过了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
张恒宁的吼声太大,各班宿舍的门口,露出了一个个脑袋,都想看看到底生了什么事。
一个新兵,深更半夜的,竟然敢对排长大吼大叫,吃错春药了吗?
林章峰闻声也走了出来:“张恒宁,你什么疯?不知道现在已经熄灯了?所有人,立刻滚回去睡觉。”
“砰砰砰”,关门声四起,楼道瞬间恢复了宁静。
第二天,连军人大会,林章峰公布了团军事比武竞赛和连里选拔的方案,引了众人的热议。
回到班里,王峰激动地说:“这可是无差别竞技啊,老子大展身手的机会到了!到时候,我可要干掉几个老士官祭旗,扬名立万!”
马文明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怎么?要不先拿老马我开开刀?”
王峰连忙说:“班长,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说其他连队的,嘿嘿。袁佑辰,你报名吗?”
王峰赶紧转移话题。
“报啊,为什么不报,多好的机会,也给咱们班争争光。”袁佑辰郑重地说道。
“小黄、小胡,你们也报。这次,我就不参加了,老了,整不动了,把机会留给你们这些年轻人。”马文明笑着说道。
黄海涛、胡嘉亮点点头。
其实,就算马文明不点名,大家也都想报名。
比武竞赛如果能在团里取得名次,今年的优秀士兵和嘉奖就稳了,说不定明年还能被展为入党积极分子。
如果还能被团里选中,参加军区一级的比武并获得前三名,三等功也稳了。
这对所有人都是一个巨大的诱惑,因为这些荣誉可以证明,你短暂的军旅生涯不尽显赫,也算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