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孤仞提剑起身,朝二楼看去,迟疑道:“咱们不管先生了?”
云剑萍将他拽走:“先生用的着咱们来管?你也太把咱们当回事了。”
二楼房间里。
九荒将曲悦放去床上之后,自己在屋中央席地而坐,从镯子里抽出棺材,攥起刻刀接着雕花。
指尖缠绕着一簇黑雾,用来消音。
曲悦翻了个身,枕着手臂看向他:“韭黄,往后在外头,你不要再喂我吃饭了。”
九荒手一顿:“为何?”
曲悦道:“旁人会笑话你。”
“我又不在乎。”九荒松口气,忽地眉一蹙,“是方才的几个小剑修惹你不开心了?”
曲悦板起脸:“怎么,你要去拔了他们的舌头?”
九荒将脸躲在棺材后面:“不会。”
她再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没一刻钟,又翻回来:“韭黄,我问你个事儿。”
九荒转头看她:“恩?”
曲悦犹豫:“倘若有一天,你现我有些事情骗了你……”
九荒问:“何事?”
曲悦想了想:“比如我吃西瓜从来不吐籽,就是故意折腾你。而且我走路很稳,根本不会平地摔。我还很有心机,我……”
九荒等着她继续说,等了半响确定没有下文了,才边点头边“哦”了一声,“你开心就好”,继续雕他的花。
曲悦:……
罢了,现在问这些都是白搭,不想起来那穿心一箭,他是不会知道疼的。
曲悦服下一颗可自行吸收的丹药,真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今日消耗过度,的确需要休息。
睡梦中,她打了个喷嚏,下意识揉了揉鼻子。
九荒停下动作,视线在屋内巡睃,看到屏风后的多宝阁上摆着个花瓶,里头有一束梅花。
他一挥手,梅花悉数枯萎凋谢,变成粉质残渣。
九荒突地一怔,蹙了蹙眉,放下刻刀,从储物镯里取出盛着果子的玉盒,看着第二层里那些珠花。
他想起来了,她曾说过,在她的家乡,男人提亲的时候,会送很多很多花。
他问她:“你也喜欢?”
她的表情有些无奈:“哪个姑娘不喜欢花,但我对花粉过敏,碰不得。”
他不知过敏为何意,却清楚她从来不碰活的植物。于是他就想拿灵珠雕很多很多花送她,将他在十九洲见过的所有花种全部雕出来,等攒够了以后,就问她愿不愿意嫁给他。
可后来……
后来怎么了?
他为何停了下来?
甚至,忘记了?
九荒的意识海再是一阵剧痛,他阖起玉盒,额头抵在棺材上。
便在此时,外面忽然传出一声震天响,如同积蓄许久的闷雷。
曲悦从睡梦中惊醒,当即明白是君执找到了那一伙天魔教徒,忙坐起身:“外面怎么了?”
九荒头痛着走去窗边,揭开门禁放出神识出去。
以他的修为,可窥探的距离很远。
曲悦的耳力虽与他同步,可外头乱糟糟的,她根本分辨不清,不如看的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