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門口處,還沒有跨過門檻,甄諾便十分自覺地停下了腳步,朝著裡面請示道:「不知道我可否進房?」
微微等了一會兒,甄諾就聽見裡面輕飄飄地傳出了一句進來。甄諾心上一喜,提著下擺,立刻跨過高高的門檻,進了房。
蘇佩坐在內室之中,甄諾站在外間,中間隔著一道珠簾,阻隔住了甄諾炙熱的視線。
蘇佩只看了一眼就懶得去看,只留給甄諾一個側臉的模糊輪廓,冷冷地問道:「不知道甄大人今日來我這裡是想要做什麼?」
「我想問問你昨日見的究竟是丁家二小姐還是荀正誼荀大人。」明明該是一個問句,甄諾卻用了肯定的語氣。
蘇佩嘲諷似地冷哼了一聲,「究竟是誰,難道甄大人派在我的身邊的那些人沒有回稟甄大人嗎?甄大人何必要在我這裡尋求一個似真似假的答案呢?」
甄諾咽了咽口水,對上蘇佩,任憑自己巧舌如簧、出口成章都變成了不善言辭的呆子。「我就是想問問你。。。。。。」
「若是你不願意說,那就罷了。。。。。。」甄諾斂下了受傷的眉眼,不等蘇佩回答就退了出去。
還沒有走出院子,身後就響起了蘇佩的聲音,「接下來,你每日要陪我用膳。」
甄諾迅地回身,這是自己時隔一個多月第一次看這蘇佩。雙頰比起之前紅潤了許多,瞧著這身量也沒有一月前的弱不禁風,看來這段時間沒有苛待了自己。
「至於你膳食之中會有什麼,我蘇佩明著告訴你,我不會讓你好過。」蘇佩直接道出了一齊用膳的意圖。
這番直白的話沒有讓甄諾害怕,倒是讓折葉驚得不行,扶住了門邊才沒有讓自己的身子倒下來,自己這是跟了一個什麼樣的主子啊。。。。。。
甄諾迎著陽光,嘴角勾起的笑容印在了蘇佩的眼中,只覺得好像又看見多年之前從書院歸家的甄諾,晃了晃心神。只聽見甄諾十分地說了句,「好,明日,後日,日後的每一日我都會與你一塊用膳。」
呃呃呃。。。。。。自家大人又是一個什麼樣子的人啊。。。。。。
折葉的小心臟簡直是禁受不住這樣的刺激了,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真是讓做下人的好是難做。
方柳一直等候在玉清築的外面,除了蘇小姐被帶回府中甦醒過的那一日,就連玉清築的院子都進不去,只能在外面候著。
看甄諾出來了,方柳立刻跟上,走到半中途,方柳才有些疑惑地問道:「大人,為何我不能進玉清築啊?」
甄諾給了方柳一記眼刀,隨後用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看著方柳。看方柳還是一臉無辜的樣子,甄諾這才嫌棄地說道:「你是外男,如何能進玉清築?」甄諾聳了聳肩,笑了笑,「除非我甄府學一學皇宮裡面的那些規矩,你方柳淨個身嗯,我就讓你進玉清築的院子。」
方柳癟了癟嘴,噤聲。一直到快走到聽雨軒的時候,方柳才像突然間想到什麼了一樣,問道:「大人,蘇小姐與荀大人見過面,而且現在手上還有荀正誼給的毒。接下來應該如何辦才好?」
「她若是願意與我一同用膳,給我下毒又如何?」甄諾笑著說道。
方柳一驚,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進了玉清築,甄諾坐到了太師椅上,開始看起最近的公文,方柳還沒有從剛剛的震驚之中反應過來。看著出身傻楞的方柳,甄諾陡然提高音量叫了一聲,這才喚回了方柳一驚飄蕩在天際的愁緒。
「有什麼好想的?」甄諾挑眉。今日心情可算是大好,沒有什麼比蘇佩願意之後與自己一同用膳來得更好的了,日後每日午膳晚膳,一日能見兩回。
方柳皺著眉頭,看著自家大人開心的模樣,再想想那位蘇小姐,為難地說道:「您也知道,荀正誼才是致使蘇國公府與甄府覆滅的真兇。他昨日與蘇小姐見面,定是將這個屎盆子扣在了您的腦袋上面,您不與蘇小姐講明這件事情,豈不是任由蘇小姐不明緣由地將您繼續當做殺父仇人,況且她的手上還有毒藥,若是屬下真的一個不查,讓蘇小姐得了手,大人的性命堪虞啊!」
甄諾嘴角的笑容收了收,明媚的笑容一下子變成了慣常的冷臉,拿著文書的手也慢慢捏緊。甄諾深吸了一口氣,抬眸對上方柳的視線,反問道:「一個是她一直堅信的殺人兇手,一個是她的荀伯伯,她信誰,這不是明擺的事情嗎?」
「。。。但好歹說出來,能讓蘇小姐的心中有一點的顧忌。。。。。。」
「她只會覺得我在欺騙她,況乎荀正誼是個老狐狸,我不允許出任何一點的岔子。」越說到後面,甄諾的聲音愈發陰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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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朝之後,甄諾主動走在了荀正誼的身側,主動與這荀正誼搭起了話來,冷聲道:「荀大人,聽說您對下官家裡面的妾室很是感興?」
荀正誼一臉正色,直視前方,心中雖然暗驚甄諾短短時間就發現了自己私會甄諾,但還是直接否認道:「那蘇佩算起來是本官的世侄女,算是甄大人的妹妹,甄大人將她收做你的妾室來折辱,未免有些不好吧。。。。。。」
否認。。。沒關係,甄諾輕蔑一笑,「蘇佩是本官要的人,荀大人不要插手了。」
「本官聽說你家的大公子好像是喜歡上了一個青樓女子,吵吵嚷嚷地就是要將這樣的青樓女子抬進府裡面,荀大人還是好好去管管你家的大公子吧,莫要在甄某的面前瞎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