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些天日日守着,只是怕女人再……
最近只要一闭眼,眼前便会出现女人捧着大把药片的场景,那些药白得刺眼,会白得将她从梦里惊醒。
醒来时看见病床的颜色,都会心有余悸很久。
那些药本来是医院开给女人,让她不再失眠的,不知不觉竟攒了这么多,陆白天已经习惯收起家里所有锋利的东西,但没想到她会进展到吞药自杀。
自己确实很久没有休息了,睡觉,也不能算作休息。
许黎明看着端着鱼汤发呆的陆白天,伸手将沉重的汤盘接过,端到了餐桌。
陆白天此时才大梦初醒似的追上来:“你别动……”
“我没事了,低烧而已。”许黎明笑笑,她回身走进厨房,去端剩下的菜。
陆白天甚至还切了一盘水果,摆成大大的圆形。
两人对坐在桌前,沉默地吃着眼前的东西,许黎明胃里脑子里翻江倒海,口干舌燥,本该是吃不下饭的。
但陆白天炖的鱼汤出奇得好喝,一点腥味都没有,只有淡淡的鲜香,她不自觉喝了两碗。
胃里有了东西,便觉得病也好了。
于是又忍不住开口:“白天,你家里的事,我能不能帮上忙?”
“不用。”陆白天条件反射地回答,她沉默地喝了口汤。
在许黎明身边坐一会儿就够了,她不想让许黎明知道她麻木,且混乱的人生。
虽然有那么一刻,独自一人坐在冰冷的病房外时,她好想许黎明。
真的好想。
许黎明没再问,她喝完了剩下的汤,直到胃部出现胀痛,才放下碗。
抬手阻止了陆白天收拾,然后不由分说地拉她下桌。
“我……”
“你别管了,明天我叫人来收拾。”许黎明语气轻松,脚步却已然沉重,将人拉进了卧室。
陆白天手腕在她掌心似乎是软的,轻轻松松便能完全握住。
“别,许黎明……”
她被许黎明轻轻一带,就不自觉坐在了松软的床上,许黎明的卧室很宽敞,有个很大的飘窗,上面放了两个蒲团,和一个小桌。
桌上摆了几本书。
()身下的床软得像棉花,但又不是完全没有支撑,人坐下去,又会轻轻弹起来。
陆白天脸红了,她往后躲了躲,手攥紧了已经褪去许黎明体温的床单。
许黎明的眼神不自觉落在陆白天身上,女孩低着头坐着,柔软的发丝还夹在脑后,此时漏下几根,搭在凝脂般的脖颈。
她今天没有戴眼镜,清隽的脸露在外面,露在暗暗的天光里,眼底的憔悴无法掩盖。
这样将头发梳起来的陆白天,少了几分稚气,有点像一位疲累的,真正的女人。
“睡一会儿吧。”许黎明说,她看了眼手表,现在是下午七点。
“我不困。”陆白天口是心非。
“那就当陪陪我。”许黎明说,她软软倒在床上,“外面打雷,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