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怎么?”我有点好奇地凑近他,“不然我会怎么样?”
他哽了一会:“你就会老了。”
我拽着马头离开他一些,不由得畅快地笑了起来:“不错不错,我如果一直不成亲,我就会老了,如果持续得久一些,我可能还会老死呢。”
他憋了很久,脸上都微微红了:“没错,是这样的,你干嘛笑?”
“没什么没什么……”我笑着摇摇头,敲着赫连笳那张年轻里带着几分耿介的模样,不禁忽然产生了一些逗小孩的恶劣心理,“其实我本人一直以来也都期盼着能跟人成亲呢,只不过,哎……事情哪有那么容易呢?”
“这有什么难的!你们大越成亲那么复杂吗?”
“哎,我出生贫寒,达官贵人家的公子少爷看不上我啊。”
“出生怎么了?你们南越那些病恹恹只能坐轿子的家伙才会看出生!”
“哎,我性格张扬,书香门第家的老爷夫人不喜欢我啊。”
“你这个性格也没什么不好,你看你不是挺厉害的嘛。大哥喜欢那种温温柔柔的,我可不,连主见也没有,看着真是干着急。”
“哈哈哈。”我终于还是憋不住了,一边拍着腿一边笑了起来。顶着赫连笳有点愕然的视线,我指了指远处站在乾门关前已经能看到身影的周恪己,“我只说我没有成亲,我几时说过我没有心悦之人了?”
说罢,我策马跑到周恪己身边,笑嘻嘻地转过身对着赫连笳有些木然的脸:“赫连将军,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订婚之人,北川侯周璟。”
——虽然眼下不是,但是如果你一定要叫我北川侯夫人的话我也完全没有问题呢!
周恪己眨眨眼,微微俯下身对我耳语:“这跟我想象中的场景可不大一样。”
我毫无愧色地面对着这个目前能让礼官挠头尖叫的场景:“我第一次当使臣,礼仪规制上哪里做得不妥当的大人还请多多包容吧。”
·
唐府里弥散着药材的干苦味道,有几个下人忙碌着烧水,大约是因为伤口疼痛会不停出汗,要不断擦身体的缘故。我顺着后院直接去了唐云忠常住的东厢房,病榻一侧晾着一碗药,他靠在软枕上和另一个副将说话,见我进来了微微抬眼,抬手示意那个部下先退下去。
我进来之后拿起药闻了闻:“这是王太医的方子吧?”
“嗯,他说是退热用的。”唐云忠扶着额头闭上眼睛,好一会才又懒倦地抬起眼,“我和大哥担惊受怕了两天,你看起来倒是很自在。”
我干巴巴地笑了几声,看着他身上缠绕的纱布:“王书言怎么说?”
“应该是伤着肺了。他让我这段时间好好修养……万万没想到最后不是伤在那些匈奴手里,而是折在了唐宣文手里。”唐云忠说着,不由得捂着心口小幅度咳嗽了几声,摊开手一小滩血渍,他习以为常地在床头水盆里洗了洗,有些感慨地叹了一口气。
“唐宣文呢?”我把药递给他,示意他快点喝下去。
“我把他关起来了,眼下不能让他逃回京城,不然这事情可过不去——我不想喝。”他侧脸躲过药,又咳了几声,就像是什么受伤的猛兽一般虚弱里带着愤怒。
“不可以不喝的,你还在烧呢。”我看这种病人多了去了,给他塞到最嘴边上,“快喝,不然你烧退不下去,伤口怎么都难愈合。”
“……等一会吧。”唐云忠躲开脸,眉头微微皱起来,“等会儿我自己喝。”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到门口去问侍女拿了一根勺子,坐下来舀了一点喂到他嘴边:“你别用力吸,让它顺着你嗓子滑下去。我知道你现在抽气就浑身疼,这是正常的。等会我去跟他们交代,再给你拿一个枕头,你侧着睡会舒服一些。”
唐云忠垂下眼,把药含在嘴里,仰起头的同时喉咙微微动了一下,总算把药咽了下去:“确实感觉好一些了……这是你想出来的吗?”
我点点头:“行医不仅要多读书学习,也要多观察。除了治愈,缓解疼痛,消除不安也是很重要的。降低对疾病、痛苦、乃至死亡的恐惧也是我们应该去做的事情——眼下就把事情交给我和恪己大人吧,多多休息。”
“嗯。”唐云忠点点头,并没有过多去逞强。过了一会,他犹豫着看向我,“眼下是准备要和鬼方合作吗?”
我愣了愣,想到那夜的血战,虽然一切都在黑暗中生,但是一定也有唐家军军士为此而牺牲阵亡。虽然其中不少是唐宣文的决策失误,但是赫连笳的计谋确实有些阴险。一想到为此牺牲的唐家军将士,难免唐云忠会郁结于心:“你会觉得对那些兄弟不公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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