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封应命,走到曹宏背后为他轻轻抚背,还再次催促美婢上茶。
曹宏竟就如此坐在原地,享受着州牧公子的服侍,毫无惶恐不安之色,真可谓是跋扈之极。
按理来说,曹宏此时应该低调才对。
此时陶谦已死,曹豹已经隐隐倒向刘备,而许耽也和他保持了一定的距离,这怎么看都是大厦将倾的态势。
可曹宏却看不清楚,他始终觉得曹豹只是缓兵之计,绝不可能是真的想要倒向刘备。
因为在曹宏看来,刘备根本拿不出拉拢曹豹的条件,更没办法让曹豹和他达成政治互信。
而许耽同他之间的保持距离,那更是完全看不到了,在曹宏看来,是因为自己装病,才让许耽不方便上门的。
曹宏最大的底牌,还是丹阳派的一系文官,几乎所有的丹阳系文官都以曹宏为。
丹阳兵里好歹还有许耽分曹豹的权势,可丹阳系文官里却没有第二个曹宏,所有人都以他为马是瞻。
曹宏虽然只是长史,却觉得只要自己一声令下,就能瘫痪徐州州府,那刘备拉拢他都来不及,又如何敢来对付他?
不怕整个州府动荡,州事瘫痪吗?
有时候,聪明人身在局中都有看不清的时候,更可怕的就是像曹宏这种蠢人,再加上自欺欺人,那真是死到临头了都不自知。
“广义,你有所不知,非是我不想朝见天子,实是路途不靖,往来不通啊。”
刘备苦着脸长叹,唉声道:“自董卓祸乱朝纲,引得天下大乱开始,各地攻伐日益加剧。眼下兖州有曹吕争锋,豫州有袁术、郭贡激战,根本没有道路可以西去。”
“况且路途如此危险,备私下询问陈功曹、糜别驾,以陈元龙之豪迈,糜子仲之巨富,也毫无信心能够西入长安。”
“广义可有贤才举荐?”
刘备一脸求贤若渴的望着曹宏:“若是广义愿意毛遂自荐,或是韩循愿意前往长安,备当立刻同意。”
“不可!”
美婢刚刚把茶水上来,曹宏正准备喝上一口,却差点就让刘备给呛到了。
“使君,觐见朝廷乃是大事,当以别驾为,治中为辅方可显出本州之忠心。若是以区区一从事觐见,不但于理不合,更有藐视朝廷之嫌,恐怕会引起朝廷的震怒。”
曹宏的理由确实很对,可刘备也有对付的办法。
刘备一脸从善如流:“此事好办,治中之位尚有空缺,吾派人两次征辟张昭张子布,却始终不得其应。既然如此,备可迁韩循为治中,带领使团觐见长安。”
曹宏哑然,嗯嗯哈哈半天之后,才憋出一句:“韩循并无功绩,怎可徒迁治中?”
刘备立刻更改道:“既如此,那迁广义为治中,韩循为长史,以广义为使,韩循为副使,前往长安,可乎?”
曹宏让刘备给堵了个不轻,脸色憋的通红,压着怒气道:“使君言不听计不从,那宏也无计可施,既如此,使君不妨将韩循外放,可则一大县任之,以安其心。”
曹宏自以为退让了,却没想到刘备却步步紧逼起来:“长史所言是何道理?备分明已从长史与韩循之计,任长史与韩循为正负使者,前往长安,如何成了言不听计不从也?”
曹宏竟然恼羞成怒起来,站起身大声道:“使君是在羞辱于我吗?”
“既如此,那宏请告退!”
曹宏大声说完,一拂衣袖转身离去。
刘封看的咋舌不已,这曹宏竟然这么嚣张的吗?
难怪历史上刘备在郯城都待不住,只能把治所从郯城迁往下邳。
仔细想想,刘备也真的是困难。
接手徐州之后,郯城县里的州库、郡库和县库竟然几乎全是空的,没钱没粮不说,还有两万丹阳兵老爷的肚子要养,丹阳人还团结在曹宏、曹豹和许耽的身边敌视刘备。
往西是一片白地,再过去就是曹操的地盘。
往东是糜家的地盘,再过去就是大海。
往南是陈家的地盘,再过去就是袁术。
往北不到三十里,就是臧霸的地盘。
从即丘县出,精锐奔袭的话,哪怕是步兵,只需要一天一夜,就能出现在郯城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