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像……」
「像什麼?」寧知非問。
「你沒發現?我跟你,長得很像。」
人對自己的樣貌往往很陌生,對方猛一說,寧知非看不出自己跟他哪裡像。
但多看幾眼後,寧知非隱隱覺得對方有些地方長得有燕雙的影子,只是沒有燕雙稚氣。
這麼說燕雙其實也不是完全不像自己的。
「兄弟,你大晚上把我綁來,總不會是想看我長什麼樣子的吧?」寧知非笑起來,目光卻很警惕,擔心對方會做什麼出人意料的舉動。
對面的男人卻沒有笑的意思,臉上露出了很悲傷的表情,突兀地說道:「我這一生,原來都是被你毀了……」
寧知非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明白了對方的身份。
他應該就是韋逸那個妾室。
寧知非捉摸不透對方對韋逸到底是什麼樣的感情,不敢亂說話,擔心話不投機,反而激怒了他。
「兄弟,咱們是第一次見面,我怎麼能毀你一輩子呢?若真有人毀,也該是讓你陷入如此境遇的人,而不是我。不過,雖然不知道你經歷了什麼,但如果你有什麼難處,我願意幫幫你。」
男人不怎麼高興,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寧知非:「不要叫我兄弟,我不是你的兄弟,我叫賀子燁,曾經是個念書人。」
「那現在呢?為什麼不念書了?」
「那年我從書院出來,不小心撞到了世子……」賀子燁看起來略微失神,他已經不想回憶,可事到如今,他除了回憶,還能做什麼呢?他沒辦法去恨韋逸,只能恨寧知非。
出身平凡的書生在書院門口,不小心撞上了此生都得罪不起的世家公子,對方似有怨氣,剛想派人教訓,但看見賀子燁面容的瞬間,所有的話語都凝滯了。
賀子燁也第一次見到這樣容貌的人,愣在當場,不知所措。
就在那個剎那,他無端想起許多詩句,可是開了口,那些詩好像都隨風散去了,一句也講不出。
他想,自己完了。
確實完了。
他甘心跪在韋逸腳下,為他棄了聖賢書,成了王府里最不起眼的妾室,只求能和他地久天長。
他以為是命中注定,韋逸對他一見傾心,他也甘心潦倒餘生。
可濃情蜜意過後,再朝夕相對的時候,藏在韋逸心裡的事,他怎會毫無察覺。
只是不敢想,不願想。
他的愛人,怎麼會不愛他?
或許戳破一切的,是見到韋逸某個外室的那天。
瑞王世子,身邊從來不缺伺候的人,賀子燁知道,也不介意,只要他心裡有他,別人也不過是逢場作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