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是諷刺齊國自詡堯舜正裔,衣冠禮儀之鄉,卻還貪圖南平遺寶,連帶對南平皇族也趕盡殺絕。
燕淮同樣回以笑意,這種交鋒的時刻,誰先變了顏色誰便是輸:「這話說的不對,如今南平歸順大齊,南平故國的百姓亦是大齊子民,南平搜刮百姓得來的國庫,自然要用之於民,還之於民。」
耶律錦哂笑一聲,不知是在笑燕淮這番話實在是厚顏無恥,還是笑他竟能有如此強的信念感可以不變神色地顛倒黑白。
「侯爺既然認定了我來汴梁是為了堂姐,那侯爺不如說說,我為什麼要綁走你兒子,沒好處的呀。」
「怎麼會沒好處?」寧知非忍不住插話道,「侯爺剛一回京便來找你,這不就是你的好處?」
耶律錦默不作聲,看著寧知非。
寧知非繼續說:「你算好了侯爺回京的日子,讓人提前一天帶走少爺,為的就是讓侯爺一回京就過來找你,如果我們今日找不到驛館來,你也會想辦法把我們引過來。」
「我為什麼要讓侯爺一回京就來找我?」耶律錦語氣輕鬆,「我可不像你,對侯爺情根深種,巴不得天天圍在侯爺身邊。」
「你……」寧知非一時哽住,臉色變得緋紅。
他圍在侯爺身邊,是為了盡侍衛的本分,不是為了兒女私情。
「因為你想要第一時間知道我們去南平找到的線索。」燕淮開口,「你雖朝我吐露了知非的下落,得了我一個人情,但卻不足以讓我同你分享線索,京中局勢瞬息萬變,一些小細節,你少知道一時半刻,都會讓自己陷入被動。」
「那我綁走你兒子,就不怕弄巧成拙,得罪了你?」動機一點點被揭露,耶律錦不僅沒有慌張,反而成竹在胸的模樣。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燕淮冷笑,「況且,我也沒有證據確定是你做的,即便興師問罪,也是師出無名。」
耶律錦拍了幾下手:「不愧是成安侯,替你們齊國皇帝陛下做了這麼多髒事,看什麼彎彎繞繞都能一眼到頭。」
「說吧,要什麼條件,才能放人?」
耶律錦勾起唇角,偏不直接回答:「剛剛不是已經說過了嗎?」
耶律錦年齡不大,做事也頗為莽撞,但燕雙在她手上,燕淮無論如何都得低頭:「郡主初來乍到,正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若是不嫌棄,不如與我結成同盟,互通有無,若是日後找到南平公主,公主自可由郡主帶走,至於密信……就各憑本事吧。」
「好。」耶律錦爽快答應下來,心想,只要公主在手,密信上寫了什麼內容還不是動動嘴皮子的事?
況且,臨行前父親千叮萬囑,如果得到堂姐下落,一定要將人帶回。能找到南平的國庫自然是好,但密信和堂姐比起來,當然還是堂姐更重要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