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以前的他,或许还会装模作样地寒暄几句。但现在嘛……那只小蝴蝶看到我踩着哈特不动手的第一眼,应该只会直接骂出声吧?”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有恃无恐?恃宠生娇?反正差不多这个意思。”
谁让他前一夜在洗血池边没藏住眼神,以至于现在只能任东尽宰割呢?
“然后是脚步。”
话音响起的一刹那,维思德姆已然熟练地避开了划向他脚踝的树叶。
真是见鬼了!雷鸣实力被封至此,竟然还能有这样的压迫感。这家伙最擅长的不是画戟吗?怎么扔树叶跟扔飞刀似的,准得他头皮发麻。
双向神选以后,神魔和神选者连攻击方式都开始趋同了么?
那边雷鸣却还在说着。
“那个小混蛋轻得很,轻到只会肆意妄为地在人心尖起舞,哪会像你这样犹犹豫豫。”
仗着东尽不在,此刻雷鸣说话真的是全无顾忌。他压根不管旁人听到这些会怎么想,只在那深埋的怒火里当着玩弄猎物的猎人。
“说了这么多,你听懂了没?听懂了就把这张脸撤掉,我可以让你多跑十步。”
如果说维思德姆本来还满腹疑惑,可听到一半他就已经彻底听明白了。于是他一边规划着撤退路线,一边拖延时间道:“听懂了——你认出我根本不是因为这些东西。”
这句话让雷鸣把玩树叶的手顿了一下。
“你们最高宇宙是中了东尽的毒吗?唯二的两位个个神魂颠倒。”
扯什么眼睛、语气、脚步,雷鸣认出他的原因非常简单。
简单到只有一个——他爱东尽。
这位神明的每句话与其说是在给他解惑,不如说是在不自知地对东尽示爱。若非他还顶着东尽的脸,雷鸣哪会和他废话到现在,恐怕那些树叶早已飞向了他的心脏或是咽喉。
想到这里,维思德姆默默叹了口气。
他是智慧天赋没错。可智慧能帮他分析东尽的行为模式,致使做出与他类似的反应,却无法让他将情感这个最大变量代入其中。
谁能想到,以往仅是短暂同行者的神魔与其神选对象,在这一届却能纠缠至此?
那并非他曾误以为的高位神明的浅薄心动,而是真真切切地蚀骨纠缠。
东尽的外貌行为他可以模仿,可这位与雷鸣的爱恨欲望又该如何模仿?
这场伪装从一开始他就注定以败北收场。
不过没关系,伪装失败并不等于副本失败。他还有机会翻盘。
在维思德姆改变方案时,雷鸣听不出喜怒的声音在夜色下响起:“你是凯的神选者。”
雷鸣没否定维思德姆的结论,因为他认出东尽确实和上面那些扯淡理由无关。
那是他黑夜里的月亮,戏剧中的唯一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