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王斜睨了她一眼,甩了袖子,向外室走去。
取了金疮药,将药抹在脖颈间,然后拿了帕子包扎好,雪容走到外室。肃王正提笔写着东西,只是他明显有些心浮气躁,运笔比往日大开大阖些。
雪容放轻了脚步,不敢惹到他,悄悄退了出去。天色已黑,路上倒没什么人,只是墨林轩守门的侍卫见到雪容脖颈间透着暗红的帕子,颇为好奇地多看了几眼。
回到自己的屋子,雪容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满腹怨气!
来到这一年多,有三次差点要了自己的命!第一次中毒,第二次差点被打死,这次又差点被杀!这王府里面的水也太深,真不是人呆的地方,还是赶快离开为妙!
翌日,雪容清醒后,将帕子取下,透过铜镜现伤口已经结痂,她涂上一层药膏,然后换上一身高领的衣衫,将疤痕遮住了。
这一切刚做完,就听见有敲门声。雪容去开了门,瘦长的人影映入眼帘,是曹金,手里还拿着一个木盒子。
“曹公公……”雪容恭敬道
曹金凉凉地斜睨了雪容一眼,入了内室,将木盒子放下,道:“我的病已好,你不必去华馨居了。这盒子是我允诺你的饰!”
雪容大喜,她也不想去华馨居,高兴道:“太好了。”
曹金冷哼一声,眼睛瞟了眼雪容的脖颈道:“曾经对你的嘱咐,可都做到?!”
雪容支吾了一下,道:“都做到了。”昨晚的事情,肃王叮嘱过不能说出去,可是曹金的样子分明知道了什么。
曹金嘴角带着讥讽,但也没反驳她,直接起身离开了。雪容将木盒子打开,一下子愣住了,里面除了有簪、钗、坠等赤金打造,插戴头部的整套头饰,还有一个青玉瓶静静地躺着,分外眼熟。这不就是昨日的金疮药吗?
雪容一时间有些五味杂陈,肃王这算是关心她吗?!其实他对自己的挺好的!
思及此,雪容直接打了自己一巴掌,将这诡异的想法甩出脑子中!昨晚可差点没命了,自己竟然被这小恩小惠感动了,真是傻!
接下来十几天,雪容过得战战兢兢的,衣食住行各方面都十分小心谨慎,生怕肃王反悔要杀她或者使一些下毒等暗地里的手段害她。
同时,她脑中时常闪现那晚的经历,巨大的疑问盘旋心间,那灰衣人的身份是什么,看着穿着不像朝中官员,倒像个武者。
另外,她听到了有人喊她的名字,到底是梦中,还是现实。
如果是梦中,倒还好,但若是现实,那说明肃王和灰衣男子谈到了她,到底是什么惊天秘密,会与她有关,让肃王担心她听到了,一定要杀人灭口!
“关上窗户。”正在看书的肃王出声道,燥热的夏季已经过去,昨日一场雨水让京城有了凉意,风也大了起来,呼呼地吹着,屋内的蜡烛一晃一晃的,明明灭灭,让人眼花。
从思绪中回神,雪容蹑手蹑脚地将窗户一一关上,然后返回原处,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尽量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肃王翻了一页书,看了眼守在门口的雪容,这丫头是怕了自己了,恨不得距离自己远远的。把将书放下,道:“库房里有青玉膏,抹上一个月,疤痕全无。明日你去库房领吧。”
雪容有些意外,抬头看向正襟危坐的肃王,明亮的烛光映着他半明半暗的侧脸,神色平淡。
“多谢王爷。”雪容迟疑了一会,没有拒绝,褐色的疤痕早已脱落,露出的一道一寸长的粉红色肉芽,她也是爱美的,害怕留下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