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你不是想去瑞士嗎?」
兩個人都緊盯著對方的眼睛,尋求確認。可恍然大悟之後,只尋得了高明更多止不住的眼淚。
「……你為什麼送她項鍊?」
「什麼?」陳賢又被問懵了,反應了一下才道:「我求人辦事,不應該送點禮物嗎?我看別人都是這樣做的……」
「陳賢!」高明拉住他的雙臂,讓他手裡的傘大幅度搖晃了下,豆大的雨滴都甩在兩個人身上。他哭喊得聲嘶力竭:「你和誰學的?你這樣做,我都誤會,當事人會怎麼想?」
「不對嗎?這……這不對嗎?」陳賢摸不著頭腦。
「你們投行的,都是拿那麼貴重又貼身的東西送同事嗎?」
「我覺得得送點上檔次的,有點價值的……我沒想那麼多啊……」
「你是白痴嗎?!」高明嚎啕大哭。
「別,別這麼激動,高明。我錯了,我……我去找她要回來,我……」
「哪還能要回來啊!笨蛋!」
「不行嗎?」
「不可以!你真是笨得出奇……咳咳……」
陳賢握住高明濕漉漉的手:「這麼冷……你受寒了,我們回家再說!」
「嗚嗚嗚嗚嗚……笨蛋……都是笨蛋……」高明坐不住了,身上又冷又疼,不知是寒戰還是痙攣,全身肌肉都不得勁,呼吸不上來,腦子也越來越不清醒。
「我是笨蛋,我是白痴,你罵我是什麼都成,安靜下來,別哭了,乖,輪椅自己能推嗎?算了,太危險,我來推,你給自己打好傘好嗎?」陳賢說著,手忙腳亂地把雨傘往高明手裡塞,等他拿住。
可那人跟沒有注意到自己有手一樣,完全握不住傘柄,只剩嘴裡依然念念叨叨,穿插著幾聲咳嗽。
「高明?高明!」陳賢加大了聲音叫他,「別胡思亂想!高明,我只有你,你聽好了,我只有你!」
陳賢拿他沒辦法,好在這裡離家不遠,他乾脆解開輪椅上的約束帶,把人橫著抱進懷裡。也不去管雨傘和輪椅了,用自己的肩膀儘量替他遮一點雨,快步跑到家樓下。
值班的大爺看見狼狽的二人也嚇了一跳,連忙起身幫忙按電梯。陳賢匆匆和他交流兩句,就抓緊抱著人上去。
家門口還是一地狼藉的樣子,陳賢身體倚著牆,伸腳將雜物掃開些。這樣抱著高明,他根本沒法開門,只能先放人坐到地上。
此時大爺也跟了上來,送來剛剛好心路人幫忙推過來的輪椅。大爺幫手扶著高明,陳賢才騰出手去掏鑰匙。
他匆匆把門踢開,顧不上再招呼大爺,慌忙重抱起高明進屋。
懷裡的人被放到洗澡椅上時意識已經模糊,緊咬著牙關,身體一刻不停地寒顫著。陳賢拿著花灑給他一遍又一遍地沖熱水,直到浴室全都是蘊騰的水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