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如何能不记得……”她就是那一年与相公定亲的,阮氏想到此,姣好的面容染上一抹羞色。
郑远安本不是这个意思,看她夫人那个表情,他哪里还不明白。
郑远安假咳两声,继续道,“当时解决方案,就是决堤泄洪,而青阳县,就是当初泄洪之地。”
“荆湖南路大水,泄洪泄到江南西路,这洪州府如何会同意?”
“自然不会同意,可此处是最合适的地方。今上雷霆手段,减免三年赋税,这才平息了民怒。”
“有点家资门路的,都迁走了,留下的,都是些无权无势的百姓。慢慢的,这里就没落了,成了官场变相的流放之地。”
“怪到父亲非要上门求程、杨二位先生与我一同过来。”
“你说父亲……”郑远安有些鼻酸。
他被贬也是因不听父亲劝阻,与陶蓊一系正面相抗,进了人家的圈套,得此结果,他不悔,可他不认命。
一直跟随他的旧部,除了齐师爷,其他竟然都避他如蛇蝎。
他有想过去求父亲帮忙,可到他走,父亲也不愿意见他,只把郑达调了过来。
他以为,父亲还在怪他鲁莽,没想到,父亲还是放心不下他,竟然去请了程、杨两位先生。
阮氏也有些感怀,“相公,父亲母亲真是疼你到骨子里。”
“程、杨两位先生现在何处,我合该亲自去见一见,不可怠慢了。”
“不急,”阮氏笑着拉过郑远安,“两位先生舟车劳顿,正在梳洗,相公也该换身便服再去见先生。”
“极是,极是,是我着急了。”
“午膳霖儿想去外面吃,我已吩咐才叔送一桌到县衙,相公就在安心在府里给两位先生接风洗尘,切记,少喝酒,我会让才叔盯着你的。”
“谨遵娘子教诲。”
郑远安只觉得身心舒畅。
宋康之事,让他有了与京里博弈的机会,青阳县的事务也有了好的开局。程、杨两位先生的到来更是让他如虎添翼。
郑远安换了衣服出来,就见郑展霖和秦沛都等在院子里。
“郑世叔。”秦沛作揖问好,即使穿着普通的棉衫,也难掩少年一身矜贵。
“沛哥儿,一段时间不见个头好似又窜了些。”郑远安笑着拍了拍秦沛手臂。
“是,祖母也如此说。”少年笑着答道。
“你们一定饿了吧,先去吃饭,有什么事就跟你阮姨说,切莫不要客气。”
秦沛正要行礼,郑展霖拉着秦沛就往外走,“好了沛哥,咱们快吃饭去吧,我快饿死了。”
阮氏跟郑远安也是无奈的笑,这孩子真的是没规矩,被他们宠坏了。
郑远安已经从阮氏处知道,秦沛此番去往虔州舅父怀化大将军赵鸣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