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臉色慘白得有些可怕。
也不知道怎麼了,崔沅那顆平湖般的心,激起了一絲波瀾。
他轉過身走開了。
崔沅搖搖頭沒有多想。
她將東西搬到了的院子,這裡有一堵高牆,與世隔絕一般的厚重,將這裡畫地為牢。崔沅拍了拍臉頰,無意之中自袖口掉出來一樣東西。
春蟬方才打點好上下,替崔沅鋪上了床,見到她盯著一塊發光的玉出神,便驚奇地走了過來。
崔沅映著月色,仿佛看到了玉里流動的光澤,盈盈的,春水一樣,比目魚的紋樣,雕刻得精雅絕倫,崔沅蹙著眉想了很久,她記得這是她從謝瀾身上扯下來的,卻又不記得她自己是不是在別處見過這塊玉佩。
直到春蟬驚訝地點破,「夫人,這不是你去年遺失的那塊玉佩麼?」
崔沅一愣,看向手中的玉件,才發覺,果真如此。
作者有話要說: 五個五嫂的故事,算比較老套了吧。但還是有這個念頭想寫一寫。
☆、番外:追逐(三)
這塊玉佩遺失了一年之久了。
春蟬想不起來,因為她沒有那段記憶,丟玉的那一日她沒有跟在崔沅身邊,但是隨著她的這一點撥,崔沅已經完全憶起了一段往昔。
那個人竟然是謝瀾。
崔沅自幼體弱,久病成良醫,後來學了一些醫術,心地也好,救治過很多受傷的人和動物。這其間也包括謝瀾,崔沅遇到他的時候,他躺在隔了帘子的馬車裡,聽人說被毒蛇咬傷了,手下的部曲們一個個心急如焚,他們是建康人,羈旅在外,郎君若是有個不測,回去的時候也不好交代。
當時馬車停在城外的松林里,怕毒性擴散沒敢動身,請的醫者也沒有來。
傷口在手背,崔沅讓他把手腕探出來,應該已經有人吸過毒了,看起來沒有什麼大礙,崔沅救了他,而且救的過程還算順利。
五月的南風吹開紗簾,謝瀾半闔著眼,見到一截雪白的脖頸,她低著頭顱,髮髻盤成蝴蝶狀,翠綠的步搖晃著兩排珠玉,香肩如霧。他的呼吸放得很慢,怕她發覺自己醒過來而覺得拘謹,他太喜歡被她抓著手的感覺,有一縷奇異的酸癢在心口蕩漾開。
這種事對他而言不能忘,但對崔沅來說卻沒什麼不能忘,他很肯定她後來忘記了他。
家族發信召他回去,他不可能耽擱太久,崔沅也要走了,倉促中他抓住了她腰間的玉佩。比目雙魚,寓意正好。
要打聽崔沅的身份名字很容易,沒過幾日,她的一切便化作了一紙傳書落在了他的案頭。
謝瀾不敢唐突,可又按捺不住,他想向她提親,至少試一下。可是她卻有了心上人,她執意和荀翊出逃。
「郎君,崔氏對你實在無心。」
他知道了,他對手下的人道:「她若是逃了,這婚事便退了吧。」他沒想過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