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原話。
謝泓早已料到會有這麼一日,他的神色並不見有什麼懼意,只是負手走向馬車:「走吧。」
作者有話要說: 那個時代有一條鐵律,士庶不通婚。所以我設置了男主和女主的身份,他們之間天差地遠,所以要在一起,波折重重。
後面情節可能會有起伏和反轉,但是總體沒什麼虐點,嘿嘿。。
☆、勸退無果
此前陳季止給了巫蘅一張地契,陳季止的百畝農田收成不錯,財物也豐厚,就是這地契收得令她有點心虛。
不過眼下也沒有別的法子,她和王嫗、柳叟商榷良久,最終將舊宅里的東西搬了出來。
她打算與建康巫氏徹底斷了往來。
曉風飄絮,一層黛色的晚煙挨著暮色徐徐地吹過湖面。
巫蘅的馬車離開時,走到謝泓的別院,她撩開車簾往外探了一眼,院門緊閉,落了鎖了。巫蘅不疑有他,端敬地坐回馬車。
王嫗觀她動作,嘆道:「女郎,無論品貌家世,你與謝郎都不堪配的……」她的目光落在巫蘅手中那枚質地光軟如膏的暖玉上,似乎還刻著一個「謝」字,微微一詫,「這是謝家的信物?」
巫蘅點了點頭,她想到謝泓給她這塊信物時,鄭重而溫柔的語調,纏綿,一如湖上的煙雨。
王嫗卻是傻眼了,「謝郎莫非是認真的?」
「他若戲耍於我,不會給我這個——」謝泓給出這枚玉佩,若還只是為了玩弄她,那她巫蘅,便是又一輩子所遇非人。
如果說上輩子是勢單力孤謹小慎微無可奈何,那這輩子,是她心甘情願賭上真心陪他瘋魔。
那個少年,千萬不能讓她失望啊。
馬車緩緩吹過鬧市,日落西山之時,幾聲悠長的犬吠空聞,建康城徐徐悠悠蕩過幾輛驢車,映著透紅得仿佛在燃燒的雲彩,幾聲鈴鐺搖得正是酣暢。陳季止物色的地方,地處鬧市之中,幾幢恢弘的府邸已是氣象萬千。
但他們要去的地方,卻是一間窄院,猶如群山環抱,安逸地醉臥於此,輕長地吐出一口暮氣。
柳叟將巫蘅和王嫗安頓送到這之後,又駕著馬車去接水盈和水秀。
王嫗才踏進一腳,裡頭雖然小,但屋舍處處典雅細緻,巷外清幽的一排松林,右牆角落裡一方砌得不大的水池,汩汩地冒著清泉。青藤紫菀,緋紅的朱槿如雪如潮蜂擁而怒放。
「陳四郎對女郎太厚待了。」王嫗還不知巫蘅設計誆過陳季止一事,實在驚嘆。
巫蘅咬唇想,這是建康城中的宅院,即便一寸地,也是常人掙揣一輩子也難望及的繁華盛處,遠遠不止那一成收入所能及的。她心裡有個令她冷汗涔涔的想法。
王嫗見巫蘅不說話,也不再深問,她將院落前前後後地到掃了出來。
直至柳叟載著水盈水秀和一車星輝回來之時,水盈跳下車轅朝巫蘅遠遠地走來,「女郎,別院謝氏的人馬一日之內全數撤走了。」
巫蘅怔了怔,水盈又道:「不但如此,先前謝十二郎撥給女郎的那二十個人,包括檀羽,也都撤走了,就在方才,也不知道發生了何事,他們得了一條密令,便走得急急忙忙,也不曾為女郎留個口信。」
「莫非是謝氏內部出了事端?」水秀嬌喘著氣息,怯弱地說道。
猶如醍醐灌頂,巫蘅才想到,謝泓一直步步緊迫,實在是因為,他自己對陳郡謝氏族人也全無信心吧,他把自己逼到她身邊,便是要她和他一同面對。
「再過不久,謝氏的人會來這兒的。」
巫蘅這麼從容地說了一句,柳叟的目光狠狠地一動,他啞聲道:「女郎,我有幾句話說。」
他背著這幾個婦人走到池水出,巫蘅也來到了牆角邊上。水中清漪轂紋散漫地低伏盪開,和風輕颺。柳叟前幾年還是那麼挺拔的一個人,現在也垂垂老矣,他縮著身骨,滄桑地直嘆,「女郎,我們回鄉下吧。」
他說的是他的願望,這也曾經是巫蘅最嚮往的。因此這話一出口,巫蘅的臉色變了幾分,多了道不明的複雜和悵然。
「女郎,我們現在有了錢糧,叟我也不敢問來處,但畢竟是有了財物,我們可以回潁川,或者去揚州的郊外,開墾良田遍植桑稻——」說著說著,柳叟聲音哽咽起來,眼底多了淚花,「我大半輩子待在潁川,自入了建康城,日日寢不能安席,僅是一個巫府,女郎便受了諸般委屈。這建康城,皇權旁落,皇帝荒唐腐敗,有時士族的權利甚至凌駕於聖旨之上,女郎若是肯安逸度日,我也不至於這麼惶惶不能自安,女郎,那謝泓,是你我這等人玩萬萬招惹不來的啊!」
柳叟老淚縱橫,那雙渾濁的雙目流出了無奈悲涼的淚水。
巫蘅也被這淚水所感染,她僵直了脊背,在原地怔忡良久,才愣愣地說道:「叟,謝郎待我真心。」
「我也知道他對女郎並非存了欺玩之意。昨日他進馬車前,我們曾談過。女郎,他一直在留意你的動向,也留意了巫府的動向,他一早知道秦氏對你不利,所以才故意與你一道的。」
這點巫蘅倒還是沒想到,她目光發直,柳叟佝僂著腰背,大喘了幾口,扶著身後的灰牆低聲道:「女郎,他知道陳郡謝氏不能容納一個寒門庶女做謝泓的嫡妻,他自然知道的,他太狂傲了,女郎,你們這是妄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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