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泓挑眉,「去何處?」
巫蘅主動地攀上來,深深倚入他的懷裡,聲音縹緲,「何處都好。我只是突然覺得有些累,我知道你也累了。」
這動靜愈發顯得不太尋常,外頭一行人便體貼地拉上車門,徐徐地沿著初上曦光往城外而去。
巫蘅倦懶地闔上雙眸,竟似在他懷裡安安逸逸地睡著了,鼾聲微細,深幽的蘭香自衣襟下抽出一縷縷細絲來,他伸出手臂將她抱得緊了緊,車簾外陽光如金,水漪般瀲灩著一城灼灼花色。
等醒來時,巫蘅發覺自己還靠在謝泓的肩上,只不過清溪淺水,入目第一眼是遠處隱匿於濃稠霧中的起伏山巒,湖水如鏡,身下翠綠的絨毛嫩草芊芊茂盛。
流水的聲音很動聽,幾乎可以媲美他的琴聲,謝泓安靜地垂下眼眸,一縷墨黑的鬢髮搖曳倒映在眼帘,「醒了?」
若是每日一早聽到這個美妙清潤的聲音醒來,在山野間,在竹林中,也不失為人生最幸。
「這不是師父所在的世外桃源麼?」
巫蘅舉目四望了下,溪邊果然看到了老人的草屋,柴門半掩,遠霧朦朧。
謝泓低下唇,在她的鬢邊吻了吻,「嗯。」
「阿蘅。」
巫蘅臉色緋紅,為了不讓他發覺,緊緊地往他懷裡鑽。
主母和嫡姐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平心而論,她因為這兩個人初來乍到時便受了不少委屈和折磨,最後報了一箭之仇,沒有意想之中的釋然和輕鬆,她只覺得宛如被抽空了力氣,身心都陷入了一種疲憊當中。
果然這種世道,活著才是一件最累人的事。
謝泓把她自懷裡拉出來,笑容極淡,道:「在想什麼?」
想什麼,巫蘅搖搖頭,不論怎樣,都還有一個人在,她不是顧影自憐的人,「沒想什麼,阿泓,我們去偷師父的酒喝可好?」
「好。」謝泓這事答應得極快。
若是沒被發覺,只當是王悠之所為,若是不幸被師父抓住了,便當是被王悠之逼著所為。他師父一向自欺欺人慣了,又極為護短,其實謝泓想要酒,他絕不會吝嗇的,但是巫蘅卻不知道,而且他以為她這個提議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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