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他年齡還小,膽子也小,漆黑的夜裡仿佛有猙獰的猛獸,他很害怕,卻無助。
夏天悶熱的晚上,他在江櫟誠門外站著,老宅子裡悶熱潮濕,很多蚊蟲,將他露在外面的皮膚上都叮滿了疙瘩。
在那個漆黑夜裡,他無比的希望江燃能夠帶他離開。
可是江燃卻沒有開門,他在外面站了一夜。直到後半夜熬不下去,江櫟誠靠著牆角睡著了,第二天江櫟誠醒來的時候連江燃的面都沒有見著。
而如今,仿佛又回到了當初的那個夜晚。
江櫟誠站在緊閉著的門外,渾身濕透了。
雨再次下大,冷風卷著雨滴飄落在江櫟誠臉上,門旁邊有著一盞路燈。當雨滴滴落在眼睛裡,潤濕著眼睛,看著光源的時候,能看到路燈散發出的亮色光輝。
他渾身都冰涼,心也涼。
過去的事情就回不去了。
當初做錯了的選擇,原來會後悔一輩子。
江櫟誠分不清楚,他對江燃的感情,究竟是喜歡,還是對親情的渴望。
他原本只想見江燃一面,他哥給他開門了,卻將他閉之門外。
見到了江燃,可是江櫟誠心裡卻沒有了小時候的盼望。
他還有一個更想去見的人,或許,如果他如果不去,會後悔一輩子。
…
許言見江燃看著窗外,「他會想開的,我覺得江櫟誠這孩子不壞,小時候乖巧懂事又可愛,只是一時沒想清楚而已。」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風也大,吹的院子裡的樹葉嘩啦啦作響,江燃說道:「他可能還在外面。」
「嗯?」許言微微詫異,「你是說,江櫟誠沒有離開嗎?」
江燃點了點頭。
他了解的江櫟誠,認定了一件事就是一件事。
在他和江櫟誠回到江家老宅之後,那個時候,江櫟誠便經常在他房間門口,等著他晚上回來,到他早上離開。
許言往窗外看去,外面雨下那麼大,吹著風,天氣又那麼冷。
江櫟誠如果還在外面的話,就算他身體再好,哪裡能扛得住在外面站那麼長時間。
許言說道:「江燃,如果他在外面,讓他進來吧,行嗎?」
許言從不覺得江櫟誠真喜歡江燃,他覺得,江櫟誠對江燃可能只是一種如兄如父的情結,或者說是對家人的渴望。
因為他從沒有看到過江櫟誠在看他的時候,眼裡露出過任何的敵意。
如果真喜歡一個人,是想要完全的占有他,霸占他。
如果江櫟誠喜歡江燃,那麼對他肯定會很敵視。
有江燃這麼一個優秀的男朋友,不成為別人的眼中釘都是一件困難的事情。
所以,許言覺得江櫟誠自己都沒有弄懂他自己的感情,分不清楚什麼是喜歡。
「江燃,我出去看看吧。」許言知道江燃的顧忌,但是他有些擔心江櫟誠如果真在外面,恐怕會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