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查封澄心堂其实不是针对建宁郡王,而是太子。
既然是针对太子,那自然是要把证据一五一十摆出来,然后做致命的一击。
天慢慢黑下来,宵禁之后的长安主干街又恢复了宁静。
李倓坐在前堂专心致志写着什么,时不时蹙眉,时不时将写的又撕掉重新写。
“郎君,郎君……”
张旸小心翼翼唤了一声,他很少见到李倓如此认真。
“何事?”
“三娘来了。”
“让她进来。”
不多时,李媃走进来。
“张旸,去准备些酒和点心。”
“是。”
李媃坐在李倓的对面,她正准备说话,李倓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李媃这才改做手写禁前,至杨宅。
李倓也手写道敌惧,勿惊。
李媃却写道事态紧迫,三郎可有破局之策?
李倓又写道数日之后,局势必变。
李媃不解,但见李倓如此淡定,又不肯多言,她自然也不再多问。
夜深之后,除了一部分坊内还灯火通明,整个长安已经进入睡梦中。
但是有一小撮人却没有谁,他们不但不困,反而极其兴奋。
邢縡是长安城有名的街溜子,而且是有钱的街溜子。
街溜子都有一个特点老子天下无敌。
“醋大!那个李林甫今日好生不给我面子!他该当我兄长面训斥我!”王焊骂骂咧咧道。
醋大是唐人骂士人的说法。
可千万不要以为唐人只骂田舍翁这种话,市井奴是骂商人的,兵奴是骂军人的。
“狗屎!明日就反了!”王束也跟着骂道。
“对!明日就反了!”王焊顿时热血涌上来了,将手中的酒杯砸了个粉碎,霍然站起来怒道,“男儿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岂能久居人下!
“反了!反了!”邢縡也站起来,拔出刀大喊大叫道。
王焊又问道“人手安排得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