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显然已经晚了!”高尚第一个站出来反对,他严肃地分析道,“河北唐军到目前为止,还是新兵居多,尚未完全磨炼出来,如果我们现在不集中攻打河北,假以时日,河北唐军将会变成心腹大患!”
有人赞同高尚的提议,例如阿史那承庆,他说道:“陛下,臣以为高尚书所言极是,我们不能给河北唐军磨炼的时间。”
立刻有不少人觉得高尚说的有道理。
甚至连史思明也动摇起来。
“陛下,假以时日,河北的唐军战力当然会增加,但我们的战力也会增加,只要我们解决了辽西和辽东问题,收编了渤海人,征服了契丹人和奚族人,我们的可战之兵将高达三十万,再从民间征调乡勇,能征伐百万大军。到时候,就算河北唐军实力再如何增加,也会被我们百万大军击碎!”
“陛下……”
高尚还准备说,但被周贽打断,周贽继续说道:“陛下,唐军的确会变强,但我们会变得更强,而且我们在河北筑造防御,以后我们可以不用打河北,直接打阴山,打朔方,从那里进入灵武,再下长安!”
史思明终于被彻底说服,他大笑起来:“好!不愧是朕的丞相!”
四月下旬,史思明的退兵,预示着长安与幽州的战争,从正面大规模作战,正式进入到对峙阶段。
史思明放弃了南下的战略,转而开始准备在定州、瀛州、沧州以北等地修建城池。
他将矛盾对准了辽东。
五月初一,崔宁再一次抵达南诏太和城。
这一次,崔宁还离很远,南诏王阁罗凤就带着南诏的公卿贵胄在门口迎接。
“崔郎君,我们又见面了。”阁罗凤脸上的笑容灿烂无暇,两个月前的战事,仿佛从来没有生过一样。
“您似乎憔悴了许多?”崔宁做了个叉手礼。
“哦,公事繁忙,缺乏了睡眠。”
“原来如此,我那里有安神的香薰,下次再来,我为您带一些。”
“不敢不敢,崔郎君里面请。”
南诏其他公卿贵族都笑脸相迎,似乎与崔宁是多年未见的老友了一样。
崔宁被迎为上宾,阁罗凤用最好的美酒,最好的肉,招待他。
还请来南诏最美的美女,献上了平时只有南诏王才能欣赏的舞蹈。
在酒宴上,众人把酒言欢,纷纷向崔宁送上了赞美之辞。
等宴会气氛被推到最高的时候,崔宁突然放下了酒杯。
“崔郎君为何放下酒杯?”
崔宁大笑道:“我已不胜酒力。”
“诶,崔郎君气度不凡,自然是海量,我敬崔郎君。”
“其实喝不喝酒无所谓,我此次前来,是奉天子之命而来,天子眼下就在成都。”
他此话一出,众人瞬间安静下来。
“天子在成都?”
“天子来成都来了!”
“天子不在长安,来成都作甚?”
“难道是亲自来问罪……”
一时间,众说纷纭。
阁罗凤有些焦虑地笑了笑,问道:“不知天子有何御令赐下?”
“不瞒阁下,天子在剑南道兴兵。”
现场顿时鸦雀无声,刚才还欢声笑语,现在变得压抑。
崔宁的目光落到南诏主战派头子成崇身上:“不知要多少王师,才能让阁下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