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长安也迎来了初雪,在回到长安的这个月,李倓其他的事情都没有做,只在密集地关注着今年税收的问题。
尤其是秋税。
他多次给在地方上巡视的颜真卿写信,表达了自己对秋税账目的重视。
“按照预期,今年的税能够达到一千五百万贯到一千七百万贯。”
紫宸殿中,刘晏汇报着这个数字。
“刘尚书,下官不太明白。”杨炎说道。
“你有何不明白?”
“刘尚书是如何估算出这个数字的?”
“根据户部上半年提交的丈量田亩,现在秋税也收完了,各地并未特殊说明。”
“年初提交的税额预估是这么多吗?”
“大概约一千四百万贯,但我看过颜清臣和杜子美来的奏疏,颜清臣在河南道查处好几个州隐瞒田亩一事,而杜子美自己则查处了两个州隐瞒田亩一事。”
“根据这几个州的情况,严格收税,还能再增加最多三百万贯,但因为其中事务繁琐,大约也就增加一百万贯的税额。”
“河北道呢?”李倓问道。
“河北道经过去年清河案一事后,更换了不少刺史,许令威在各州查访多次,田地丈量进展是非常顺利的。”
新政后的税收,最重要的还是反映了地方行政问题。
大唐到中期尚未彻底崩坏,但因为天宝年间人事问题,却给官僚积累了非常多的弊端。
再加上吏员的问题,两税法第一年的执行肯定有很大的问题。
“河北的吏员新政进展如何?”李倓又问道。
“从今年七月开始,有足足百名吏员到了河北各州乡里,这个政策,河北执行的比剑南道更快,且更彻底。”
“为何?”
“可能与河北遭受了战乱后,地方许多根基深厚的大家族,举家南迁,反而让这个政策更容易执行下去。”
李倓点了点头,又问道:“河北道目前还有多少人?”
“掌握在我们手中的各州,总人口大约在三百多万。”
“减少了这么多吗?”
河北道在天宝年间的总人口可是达到一千一百多万。
算上俘虏的,史思明手中应该有三百多万人,也就是说,大约有四百多万人在短短的一两年,消失在了河北大地。
可能是死亡,也可能是南迁。
如果算上河南道、京畿道的,被这次叛乱波及到的人至少在一千万以上。
“是的,河南道的人口也减少了三百多万,倒是淮南道的人口增加了两百万,江南东道的人口增加了两百多万。”
“嗯,河北魏州、清河那些地方的民力,大约多久能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