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别哭。”
掌心在身侧的位置上拍了拍,他语都不由自主地放缓“过来。”
“让我抱抱。”
可祁安定在原地不肯动,身上的棉服外套沾染寒气,额前碎被融化的雪水打湿,眼尾泛红,整个人的气压肉眼可见很低。
像是掉进了无尽的深海中。
和好后陈泽野没再见过她这副样子,许多个不好的想法闪过心头,他伸手就想把碍事的针头拔掉。
“你干嘛呀。”
祁安终于有了些反应,连忙过去止住他的动作,鼻音很重“医生说你不能乱动的。”
“伤口有没有裂开啊。”
陈泽野抬手把人箍进怀里,掌心抚摸着她的长,一下又一下,无声中安抚她的情绪。
“到底怎么了啊。”
距离向后拉开一点,他捧起她的脸,指腹轻轻蹭在眼睑下面“看起来这么可怜。”
“回去一趟怎么委屈成这样啊。”
他在脑袋里构思了很多可能,以为祁安还在为自己身上的伤自责,温声安慰“没事的。”
“这点伤真的算不上什么。”
“刚刚护士来都说过了,只需要再留院观察”
“阿泽。”
祁安突然打断他的话,唇角抿到白,用一种要哭不哭的语气,慢慢同他说“对不起。”
陈泽野手臂不自觉收紧,声音抑在喉咙里,有些沙哑“好端端和我道歉干什么啊。”
“今天生这一切和你没关系,不是你的错。”
“而且不是早就说过了吗在我这里你永远都是对的,永远都不需要道歉。”
他给的温柔和体贴实在太多,祁安心里那层防线被戳破,还是没忍住哭了起来。
眼泪一颗颗往下掉,滚落藏进他的皮肤,带着火山熔岩一般的热度。
祁安伸手圈住他的脖颈,脸深深埋进颈窝中,喉间是含糊的哽咽“阿泽真的对不起。”
她嗓音中带着难以抑制的颤,一字一句却格外认真“我们是不是”
“早就见过。”
陈泽野眼睫轻颤,喉结生涩地滑动。
下颌线弧度绷紧,眼下拓出一层阴翳,像是被定格住一般。
病房中安静好久,他揽腰把人往上抱得更紧,掌心带着滚烫的温度,透过柔软面料镀进皮肤。
陈泽野抬手帮她将散乱的丝捋到耳后,偏头在她脸颊上亲了亲,眸光变得更深更晦涩,像是在看一件爱不释手的珍宝。
“终于想起来了啊。”
陈泽野勾唇轻笑了下,声音比之前更低“还以为安安彻底把我忘了呢。”
2o12年的盛夏漫长且燥热,街边的白桦树枝繁叶茂,蝉鸣声不绝于耳。
那是沈初宜去世后的第四年,也是陈泽野最浑浑噩噩的一年。
学校中的通报处分,邻里间的指点议论,陈绍商在生意场上接连遭遇不顺,醉酒回家便会用他出气。
各种辱骂词汇难以入耳,皮带球棍鞭笞在皮肉,他用沈初宜的死作为伤人利器,似乎想要将陈泽野身上的反骨磨平。
再一次爆冲突后,陈泽野摔门从家中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