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止出神的望着窗外风景,“他说,王都太小。”
6安然一怔,脑海中飞出无数条线将一个人物慢慢具体化,可又充满了矛盾感。
能说出‘王都太小’这样的话的人必然雄心勃勃,心怀远大,但南宫止又说他是个出脱世外,格外高尚的人,糅合在一起,分外不和谐。
她道:“心挂瀚海,悬壶在手,济世苍生。”
“6姑娘有没有想过一件事?”南宫止偏过头,含着恰到好处的温和笑容,阳光跳跃在他眉眼,像翩然展开的金蝶。
6安然看着他,听他潺潺弦音般的声音道:“子介师从医辨宗,他既没学仵作本事,他一身医术从何而来。”
6安然瞳眸微缩,心里很快跳出一个名字,“雷夫子。”
南宫止点到即止,“眼见不为实,表象不为真。”
一杯茶喝到底,6安然回味着茶叶的滋味,同时咀嚼出南宫止故意透露这些,大体是为了在定安郡主这件事上的‘亏欠’。
她不得不承认,南宫止着实是个君子。
“南宫世子不必如此,此事……”6安然刚想说此事和你无关,却被外面一阵纷纷扰扰嘈杂的声音盖过。
两人坐在二楼,由此可以清楚看到一个女子突然从来往的人群里蹿出来,冲到一架马车前跪下,双手握着状纸往上举过头顶,口中大喊:“小女子有冤,请大人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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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春苗见到孟时照的丫鬟锦瑟,将6安然吩咐的照原话说了一遍。
锦瑟一知半解,心里嘀咕这位庶小姐又作什么妖,嘴上客气道:“劳烦春苗姑娘特地跑一趟,脸上都是汗,定是走得急了吧,坐下缓缓喝口茶,我去同我家小姐说一声。”
春苗摆摆手,“茶我不喝了,我还要赶回去呢。”
锦瑟送出门后,回来听到孟时照在里间唤道:“外面是谁?”
如今孟时照为了养伤方便,没有住在稷下宫,这一处是孟时照母亲娘家舅舅的房子,在得知孟时照入了稷下宫后就给她留着,说是平日里下学后也有个落脚地方,又特意安排了五六个人打扫和伺候。
只是平日里孟时照身边只留个锦瑟,刚才她喝了药小憩片刻,迷迷糊糊间听到外间有人说话。
锦瑟连忙进来扶她坐起来,在背后垫好软枕后才回话道:“哦,是6家小姐身边的春苗姑娘,说她家小姐让带个话给小姐您呢。”
孟时照接过茶碗喝了口,问道:“什么?”
锦瑟帮她擦了擦嘴,见她这几天气色好了许多终于放下心头大石,当初护卫军把孟时照抬回来时那副样子,差点没吓得她直接一佛出窍直接升天。
“6姑娘说啊,二小姐昨晚不知怎么在她那边受了惊吓,今天特意让春苗姑娘过来看望。”说着,锦瑟疑惑道:“明明6小姐她们之前来过,知道二小姐住成均书院,来这边也探望不上啊。”
“不争气的东西!”孟时照抓起身旁的茶碗直接往地上砸。
碎瓷砸在地上裂成无数小碎片,茶水飞溅到锦瑟身上,使得她惊愕过度,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孟时照撑着床铺边缘用力喘气,情绪太过激动导致气血翻涌,‘噗’一声,从嘴里吐出一口血。
“小姐!”锦瑟魂飞魄散,扑过去扶住孟时照,“奴婢马上去喊大夫。”
孟时照自己缓过来,“没事,给我倒杯水。”
闭上眼缓了一阵,再喝了水漱口后,孟时照终于缓过这口气,眼里闪过一抹恨色,“眼下父亲被软禁,孟家前途未卜,我当她能懂点事,谁知依旧如此冥顽不灵!”
锦瑟吓哭了,含着眼泪道:“二小姐如何随她去了,小姐你可要注意自己身体啊。”
“她若干出不检点的事,同为孟家女,我还能好吗?”
锦瑟听不出6安然那句话的用意,孟时照一下子就感觉出不对劲。
孟芝为什么大晚上去拜访6安然,既然6安然让丫鬟关心孟芝,又为何偏偏跑她这里来。
这是6安然在暗中提醒,必然孟芝又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可是……6小姐不是说二小姐只是在她府上受了惊吓吗?”
孟时照寒着脸道:“那是6安然给我们留的脸面。”
锦瑟咬牙暗恨,孟芝这个庶小姐跟着她姨娘尽学些一些不入流的招数,不争气便罢了,还总是连累自家小姐,“二小姐做事,也太没分寸了。”
孟时照掀开被子,惊得锦瑟连忙拦住,“小姐,你现在还不能下床,有什么事情吩咐奴婢,奴婢去做就好。”
孟时照柳眉倒竖,眼含厉色道:“你去成均书院,把孟芝给我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