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芙顿住,“可6姑娘不是也……”
“你能和她比?”墨言心说,6安然还能面无表情眼也不眨的剖尸挖心挖肺呢,你怎么比。
不过碍于今晚日子特殊,不好说那些个不吉利的话墨言就没直白说,反倒让洪芙误会,以为墨言故意言语上讽刺她。
苏霁眼看着洪芙脸色不对,忙打圆场道:“屋里头没有外头宽敞,月亮都要隔着窗子看,多憋气啊。”
秋蝉跟着说:“是啊,大家渴不渴,厨房煮着果茶,我现在去端来。”
洪芙坐在旁边,听他们从口中蹦出一个个不认识的人名,什么凤小侯爷、鹿陶陶、马旦、寻清……
好像他们自成一派,而她是另一派。
再想到父亲冤死真相还未大白,母亲今晚在家独对孤月,父亲的学生们犹困在狱中,越想越悲伤。只觉得命运不公,有些人不做什么努力人人都喜欢,然她处处讨好却依旧捂不暖人心。
“苏公子,莫非等级差异真的比其他都重要吗?”
苏霁端着一杯清酒,闻言扬了一下眉头,“洪姑娘的意思是?”
“大家看低我,全因为我出身不够,不足以令人尊重,是吗?”
苏霁笑容变淡了些,“洪姑娘,地位或者外表对人的吸引永远是一时的,想要叫人真心信服,唯有不屈不挠的人格魅力,以及让人望尘莫及的出众能力。”
洪芙心中不大赞同,但最终没有说出来。
苏霁只瞧她脸色便看出几分,无声笑了一下,转头对月独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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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华洒满窗台,银色光芒铺到地上,像一层白霜。
6安然在剥橘子,皮被撕扯开的时候飞溅出肉眼可见的汁液,酸涩味道一下子将房间里的药味都盖住了。
云起看着她又快消耗一个橘子,忍不住问道:“你就没考虑过给我分一半?”
6安然看向他,“橘子吃多了容易内热,阴虚火旺,口舌生疮。”
云起:虽然我受了一刀,但真没那些容易虚。
今日稍微能挪动一点,吃过晚饭后,云起让墨言搀扶着躺到了靠窗的凉塌上,此刻正好对着大满月,“中秋大家是不是要放花灯?”
一些大的节日,比如除夕、上元节、中秋等,朱雀街东西夜市彻夜长明,官府会规定时间统一放烟花给百姓看,所以这个时候的神兽桥一定又挤满了人。
6安然用帕子擦掉橘子汁水,应答道:“有猜灯谜,应该也会放灯。”
云起忽然问道:“上元节的时候,你在花灯里许了什么愿望?”
6安然一怔,“世子看到了?”稍作停顿,道:“国泰民安,山河无恙,岁月静好。”
云起轻笑:“虽是假话,但用你这幅表情说出来,有几分信服力。”
“没有许愿,只是随大流放了一盏花灯。”曾寄予其中的哀思和伤怀,时光境迁,已不值一提。
云起看向她,眼神转为幽深,“我让人留了一盏灯,现在就许你一个愿望,你要不要?”
6安然半垂眼睑,很快就从这句话里体会到另一层含义。
短暂的沉默后,开口说道:“云起,你就这么确定我不在乎你之前的规避、试探,以及戏弄?”
“不确定。”云起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目光如火,“但我想,聪明人从不辜负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