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吃罪还不一定呢。”春阳每一盘子都试了下,但都没有试出来,她眉头紧锁起来,难道自己真的错了?
苏沅芷一颗心缓缓落地时,春阳忽然往一只空碗里倒了大半碗水,然后把筷子放入碗中,她再拿银钗一试,这回银钗居然慢慢变成黑色。
苏沅芷震撼在当场,她哪里想到,居然真的是带毒的!
刚才红裳说了一大堆话,原来都是为了降低她心里的防范,以为淑妃真是跟她讲条件,然而很明显淑妃只想灭口。
春阳以胜利者的姿态举着银钗面向红裳,“不过一点小伎俩罢了,如今你还有什么话想说?”
红裳偏过头不说话,春阳对着其他人吩咐道:“送去见皇后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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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方一大早让云起喊起来,这会儿两个人在前边喝茶,下人过来跟他耳语一句,袁方应下后摆摆手,“本官知道了。”
云起动作优雅地撇了撇茶沫,“袁大人,你这个京兆府的牢房不设门啊,谁想来就来。”
袁方无语地抽了抽嘴角,“宫里头娘娘一个比一个大,跟座大山似的压本官头上,本官能干嘛?云世子,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本官这个京兆府……”
“难啊。”云起替他说完整。
袁方:“……”
“不说这个,前晚上你也见到了,淑妃娘娘和苏家母女之间明来暗去显然有不可宣之于口的秘密,本官原想看看是否与案子相关,如今……”他摸了一把下巴,“有些难说。”
云起哂笑,“袁大人不会是另外安排了人暗中盯梢吧?”
“怎么会?!”袁方否认得太快,倒显得心虚,干咳一声道:“本官昨日审问过苏家女,她还是一口咬定侍女叛主,虽然凶器和证人都在,但没有杀人的动机啊。你提的那个廖雪,她说的都是真话?”
“这不是等袁大人您来定夺?”云起闲适的喝了口茶,“哦,对了,凤侯暂时放她离开了,袁大人要抓紧点时间,万一离开王都,人就不好找了。”
袁方震惊的瞪大眼珠子,“你不早说!”光瞎扯了半天闲工夫!
云起看他火急火燎的出门,笑着道:“不小心忘了。”
袁方差点被门槛绊倒,气的牙痒痒,“本官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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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算袁方动作快,赶在城门口把廖雪姐弟拦住了,直接带回京兆府,提了苏沅芷出来上堂审案。
袁方拿出一张供状,“廖雪已经签字画押,将你所犯之罪详细记录在案,苏沅芷,你谋害苏湘湘,苏家婢女香韵,钱云贵夫妻一共四条人命,你可认罪?”
两三日功夫,苏沅芷形销骨立,脸色苍白无血,眼睛里仍有一丝光芒,“不认罪。”
袁方抬手,“带证人。”
廖雪和苏沅芷当堂对质,后者眼睛像淬了毒的针,看得廖雪冒起鸡皮疙瘩,她吸口气大声道:“都是苏沅芷干的,她说苏湘湘偷了她的人生,她要夺回来。那个叫香韵的婢女和竹心兄嫂,都是受了苏沅芷蛊惑才帮着她,后来也都叫她灭口了。”
苏沅芷想不明白,气愤道:“你是不是疯了?胡乱攀咬我对你有什么好处,你就不怕我说出你的身份?”
“呵。”廖雪自嘲低笑一声,“什么身份?侯府长女吗?宣平侯从头到尾都知道我是假的,我有什么身份。”
“所以连你也要陷害我?”苏沅芷痛心疾,“我将你视作好友,你说要做侯府女,好,我连玉姨的生平事迹都告诉你,你现在就这样来报答我?”
廖雪像是听见笑话一般,反问道:“那你为何不告诉我玉姨从来就没有一把‘萍水剑’,她的那把剑明明就是朝霞剑!”
苏沅芷蹙眉,“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廖雪低笑起来,眼睛里却没有笑意,“你以为我会相信吗?苏沅芷,你自私自利,只想着自己,从来没有考虑过别人,你害死了那么多人,如今有这个下场活该。”
“我真的不知道,你顺利当上侯府小姐还是我帮你,拆穿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帮我?难道不是死掉的苏湘湘利用人脉将堰江村有个厉害的铸剑师透露给宣平侯府的人,然后宣平侯才会亲自去堰江村‘撞上’我们姐弟吗?”
失去侯府小姐的身份,廖雪为了自保完全顾不上苏沅芷,两个人彻底翻脸,她道:“我开始还不明白,明明你从小跟着玉姨长大,你为何不干脆认领了她女儿的身份,非要回苏府,难道侯府还不比不过一个苏府吗?其实你知道骗不过凤侯,就让我去当这个傻子。”
苏沅芷被她抢白,气的片刻失去语言,缓过来道:“难道不是你自己贪慕富贵提出来的吗?赵雪,是你蠢,蠢得无可救药!我为什么回苏府,我本来就是苏府嫡女,我为什么不回去?”
袁方最开始还听着两个人吵架,之后越吵越厉害,他感觉脑袋疼,不得不出声拉回正题,“我们现在说案子的事,廖雪你指认苏沅芷杀人,可否拿出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