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阳公主在子桑九修动政变那晚难产丧生,后来子桑九修登基后追封她为圣孝贞惠安辅天仁纯皇后。
“舞阳公主下葬的时候,陪葬了一顶九凤冠,乃当年盛世皇朝第一代皇后之物,世人只在那场壮观的封后大典见过一面,后来只留下九凤冠的名字,却不知道它流落谁手上。”
前朝也没听说过这顶凤冠,谁知舞阳公主下葬时,子桑九修像是变戏法一样变出来,亲手给舞阳公主戴上。
于是,再次面世的九凤冠又随着舞阳公主长眠。
云起道:“今日祭天,禁卫军现皇陵被人动过,继而现舞阳公主陪葬的九凤冠不见了。”
皇帝当场大怒,处置了看守皇陵的一干守卫,令掌管禁军的殿前指挥使周纪彻查,十日内找不到九凤冠,就提头去见。
6安然目色微讶,“舞阳公主的棺椁叫人动过了,只偷拿了九凤冠吗?”
“只有皇帝和太子及亲信进去过,具体都少了什么无人得知。”云起握着扇子一摊手,“能知道九凤冠不见了,还是因为皇帝被气得厉害怒吼了一声。”
6安然知道,这个年估计没有那么太平。
云起轻笑,“反正与你我无关,我们还是想着明日的烧烤架子摆哪里妥当。”
没错,今年除夕他们不吃团圆饭,决定在院子里烤肉吃。
一看就是鹿陶陶想出来的主意,她小手一摆,得意扬扬道:“这么多肉不拿来烤岂不是浪费?我有烤肉独家秘方,保管你们吃了还想吃,吃不到挠嘴巴。”
春苗和秋蝉还是主打按传统过年,烧一桌鸡鸭鱼肉有荤有素还有海鲜点缀,总比干巴巴只吃肉强多了。
然而鹿陶陶怎么甘心,“海鲜?就你白水煮得寡淡无味那种?我可以来一个爆烤碳虾啊。”
其他人一起看向能做主的两位,6安然对年节没那么看重,除了吵闹些与普通日子也没多大区别,至于云起,他摸着下巴沉吟片刻,“每年这么过确实有些无趣,不如今年来个不一样的。”
如此,一锤定下。
虽然春苗和秋蝉意见不同,但干活仍旧卖力,这么两天该片的肉片完了,该串的虾也用削尖的竹签串好,冬日不怕放坏,就是得仔细鹿陶陶半路带回家的猫偷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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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早上天色灰蒙蒙,6安然起床洗漱完外面又开始飘雪,都说瑞雪兆丰年,白雪纷飞,人们揣着过年的吉祥话,见面笑嘻嘻问候一句:“过年吉庆啊。”
钱婶自己蒸了四方糕拿来给6安然他们尝个鲜,和春苗打招呼的时候笑道:“肯定吉庆啊,我们这不就是吉庆坊嘛。”
因年节里,大家面色红润,邻里比之平日都客气许多,谁也不愿意在大过年的时候互相寻对方晦气,影响来年气运。
6安然吃过早膳准备去黄府,年二八的时候放马车夫回家休息,还给了不少年货,所以这两天墨言和无方轮流赶车。
刚要蹬上车,另一架马车停在她旁边,帘子一掀露出云起的脸,“来这里坐。”
不止是马车的车厢变大了,里面还铺了厚厚一层兽皮毯子,又软又暖,闻着淡淡茶香,6安然不禁感叹,“世子真会享受。”
云起淡淡睨她一眼,“我为了谁?不是某人怕冷吗?”
6安然奇怪道:“你要陪着我去黄府?”
与6安然不同,云起到底是官职加身的人,又有云王府这个招牌在,不适合随便出入他人府邸,故而昨日为了避嫌没有亲自陪同,只让观月和墨言去了,照理说今天就更没必要前去。
云起做作的一把捂住心口,“这才多久,原来你已经厌倦我了?”
6安然:“怕你吓到黄家人。”
云起一笑,“开玩笑,我要去城北一趟,顺便送你过去。”
6安然想了一下,城北好像没有云起旧友。
云起看出6安然的疑惑,叹气道:“都是我们的吴捕头干的好事。”
原来,为人正直的吴捕头在大年三十依旧兢兢业业,埋伏几天后根据一条线索终于成功摸到一个销赃的窝点。
这种事以前放了苏霁在的时候不需要云起出马,可惜‘苏霁’一病不起,还在床上躺着呢。
靠近黄家所在的永兴坊,云起自己下去,将马车留给6安然,观月随同去了更里面一点的巷子里。
6安然和无方到黄家走到黄家大门,门房开了一条缝刚想合住,无方用剑柄抵住用力一推,门房被掀翻往后摔倒。
还没有走到郑缚美的院子,里头已经传出吵吵嚷嚷的声音,再一看,郑缚美虚弱地半靠在花钿身上,另一个丫鬟紧紧抱着棉被裹着的孩子,三人对面,是黄夫人领头的一群黄家人。
两边分庭抗争,空气里充满了压抑的无声硝烟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