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京兆府出来,两人偶遇孟时照,有段日子没见,孟时照较往日清瘦,倒是精神气好些了。
她身边还有一个妇人,从眉眼就能看出,与孟时照五六分相似,不过气质更柔弱些,不似孟时照神态里常有一股不服输的英气。
两边打过招呼分开,云起道:“帝丘的案子查清楚了,孟学礼受了一点牵连但没有真的参与其中,毕竟地方上的事,拔起萝卜带出泥,谁能确保完全干净,他那点牵连也不过属下沾了点边,皇上便没有计较,已经官复原职了。”
6安然恍然大悟,难怪孟夫人此刻能出现在王都。
走了几步,又想到这件事,既然孟家没事了,这会儿孟夫人突然来王都,会不会为了孟芝的事?
云起看出她神情变化,问:“怎么了?”
6安然张嘴刚要说,头上砸下来一个酒杯,云起拉着6安然避开,酒杯碰到地面砸成碎片,可惜了上好的粉彩瓷。
凤倾凭栏懒洋洋靠着,口吻嚣张道:“站路中间干什么,上楼来,小爷请你们喝酒。”
云起一拽,“走,不吃白不吃。”
房间里摆了一桌酒菜,几乎没有动过,凤倾撩了一把头,翻着白眼道:“苏执那小子,说了请小爷吃饭赔罪,结果鬼影子都不见,肯定又叫苏国公绑住狗腿了。”
苏国公府三天两头鸡飞狗跳,怕是全王都城都习惯了。
凤倾架起二郎腿晃着,“你们两大早上干啥呢,不就一个挂名的司丞,还整得跟真的一样。”
云起微微一笑,“能者多劳,袁大人没本世子不行。”
凤倾压根不信,“呵。”
云起没管凤倾,给自己和6安然各倒上一杯酒,“听说凤侯将凤夫人请回府了?”
小侯爷毒舌起来连自己家爹娘都不放过,“所以,男人脸皮厚一点,日后王都城不用城墙,站一排男人就能抵御外敌。”
云起笑,“这叫烈女怕缠郎,真心换真情。”
凤倾自嘲道:“再热烈一点,趁着还能生尽快生一个,不然我这个短命的走了,他们只剩下哭坟。”随后又马上否认,“哦不对,别说老头子还有两个女儿,说不准外面真留下了私生子,就是到时候可怜我娘而已。”
6安然喝了两口酒,这个酒味道不冲,酸涩后还有点回甘伴着淡淡酒香,听到这里,说道:“回头可以找师兄开个方子。”
凤倾瞬间瞪大眼,“6安然,你咒我早死啊?”
小侯爷天性霸道,只许自己点火,不许他人点灯。
6安然夹了一筷子菜顿在半空,几乎同时,房门被撞开,一个人冲进来,大声嚷嚷道:“凤倾,你知不知道萧疏在哪里?不对,先找6安然,她一定知道,可是吉庆坊没人啊,我该怎么办?”
凤倾疑惑脸对着他,“你找萧疏干什么?”
苏执抹了一把脸,快哭出来,声音不免有些大,“你别管,快帮我找人啊!”
“吵什么吵?”小侯爷不满,抬了抬尊贵的脚踢向旁边,“一个大活人不就在这里,你瞎了?”
苏执一转身,这才现房间里还有云起和6安然,他一把冲过去,“6安然!”没注意力道,差点撞6安然怀里。
云起伸手拦住,“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
“6安然,你师兄在哪里,快带我去找他,我哥要不行了!”苏执焦急道。
6安然一看,苏执身上的衣服还是除夕那日所穿,此刻头凌乱,满脸胡茬,眼神冒红血丝,神情疲惫,又充满了焦躁不安。
“你哥?苏岷怎么了?”凤倾问道。
苏执哪里有空回答,他扯着6安然的袖子就往外走。
幸好凤府马车停在酒楼下边,马车夫一甩马鞭就在街上跑起来,苏执这才有时间给众人讲缘故。
除夕那天苏执让苏国公打出来,祁尚带他在吉庆坊6府过了个年,次日喝多了睡到日上三竿,醒来不愿意回苏府,赖在6府让春苗弄吃的,结果祁尚带着苏府下人找了过来。
苏执原本还有些怨气,“祁尚你也太不够意思了,我刚爽快一天,你就带人来‘抓我’。”
心里想着,这次回去少不得要挨一顿揍,临走拉着凤倾说道:“小侯爷,我欠你一顿酒,后天香满楼我请你,一定要来啊。”
就这般不情不愿地出了6府,走一段路后现哪里不对劲,“林伯,这回怎么是你来抓我,我爷爷呢?”
林伯是苏府老管家,常年跟着苏国公,一般府外的事不需要他跑,除非重要的人情往来等。
谁知苏执这句话漫不经心地问出来,林伯绷了一路终于忍不住,老眼带泪道:“二公子,您其他别问了,赶紧回去看看吧,大公子昨夜出事了!”